的發現了身份?還是焦家兄弟或丘大說漏了嘴?
掌櫃的眼珠子一轉,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笑說:“小的說實話,您別生氣,其實這橋是我們自己修的,原不過是為了進城方便,但後來走的人多了,也有抱怨說橋不夠穩當,我們就想著加固、加寬一下,但也有人勸我們,不如索性重新建一座大些的橋好了,這樣來往的板車、馬車也方便些。我們本來還在猶豫呢,建一座新橋固然好,但銀子不湊手,可若不建新的,將來從這裡走的客商多了,又十分不便。一時還不曾有定論呢,您就來了……”
周康聞言倒是釋然了,笑說:“原來如此,你們的猶豫也有些道理。依我說,自然新建一座大些的橋最好,不但要能過馬,還要禁得起多輛載滿貨物的車從上面走過才好。”他走到店堂門口,眺望來時的林子:“從碼頭往淮城去,路上只有清河一個大縣,往來客商極多,而途中並沒有幾間象樣的客店、車馬店,腳程快的,興許還能趕在天黑前到達淮城外圍的鄉鎮,若是一般客商,也只能在途中尋地方投宿,清河縣城是個好選擇。可從碼頭走官道進縣城,要繞一個大圈子,不免走了冤枉路。若是能開一條新路,從這林子穿過去,讓客商們從西城門入城,就能少走幾里路。而在這條新路上,若有個不錯的客店,客商甚至不必進清河縣城,也不用受那城門關閉的時限,就更便宜了。只要讓人知道這條新路的好處,還怕沒人來光顧你們?”他回頭衝掌櫃的笑笑:“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
掌櫃的驚得眼睛都瞪圓了:“老爺您……您怎會知道的?!”
丘大在旁不屑地說:“這有什麼?我們老爺是何等樣人 ?'…3uww'只要一眼,就看出你們在想啥了,也只有鄉下土包子,才會以為沒人能瞧出你們的盤算。”他心中著實為自家男主人驕傲,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到呢。
周康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又對掌櫃的說:“昨日我進林時,看見林中有多處砍伐樹木的痕跡,砍下來的樹幹都堆在道旁了,如今又聽說河上的吊橋是你們自己建的,就猜到了你們的用意。”
掌櫃的有些侷促:“您別見怪……西城門外本是雜木林子和荒地,從前是用來安置流民的,自打有流民上山落草,那裡大片的窩棚都空了。縣丞老爺說,若是留著,萬一有什麼人躲在那裡,日後會有麻煩,就命人將窩棚都拆了,還燒了林子。沒了林子後,我們才發現這條通往碼頭的捷徑,只要搭個橋就行……小的本來只打算開個茶水攤子的,但過路的人不多,我們幾家子又沒法住窩棚了,需要新的住處……”
周康聽出幾分異樣:“你是說……你們是……”
丘大臉色都變了,上前一步擋在周康面前:“你們是流民?!”
掌櫃的忙道:“我們都是安分的良民!跟那些落草的人不一樣!自打來了清河,一向是老老實實的,你們不信,只管去問縣裡的人!”
周康輕輕推開丘大:“不妨事,能花心思修橋、開客店的人,怎會目光短淺到只滿足於一樁買賣?更何況,你們店裡的人多是婦孺。”
“老爺您英明。”掌櫃的說,“我們幾個人,都有些手藝,廚子以前在北邊也是做的廚子,還有木匠、泥瓦匠,小的以前是飯館的小二,還有一位,他老子以前在北邊是里長!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若不是遭了災,也不會流落到這裡來。既然到了這裡,僥倖活了命,自然是要老老實實做營生的。為非作歹的事,我們可不敢沾!”
周康聽得很是欣慰:“善哉!若人人都能象你們這樣想,天下何愁不太平?自然也不會有流民落草為寇之事了。”
掌櫃的嘆了口氣:“雖然小的覺得那些人不該,但說實話,那些時日實在難捱,肚子都吃不飽了,天天有人死,那些老人孩子,一路從北方逃荒而來,多大的艱險都熬過去了,到了這富庶之地,反而要餓死,不想死就得賣兒賣女,別提有多慘了!雖說有幾個人是禍頭子,真心要造反,但也有不少人是無奈。”感嘆完了,又笑說:“如今好了,朝廷開恩,只要他們願意做良民,也不再追究他們,這是他們的造化,往後還當安分守己,報效朝廷大恩才是。”
這番話說得周康又高看他幾分:“掌櫃的是個明白人,心地也好。”
掌櫃的笑著擺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叫老爺見笑了。我能知道什麼?不過是聽人說得多了,才學了幾句罷了。”又問廚房:“都等這半日了,怎麼還不上早飯?!”急急進去催人了,不一會兒,便帶著兩個婦人捧了熱騰騰的湯麵上來,還有新蒸的白麵饅頭與小菜。也不知他們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