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的把事情鬧大了,上達天聽,讓皇上知道周仕元對清河縣主有綺念,那可就麻煩了,因此他傾向於息事寧人。
石明朗也勸周仕寧:“一個妾,納了就納了。我瞧她還有幾分姿色,你納了也不虧。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等成了家,這小妾就交給正室管教,你不必費那心。想來縣主是個明白人,不會幫那丫頭出氣的。”
周仕元恨得直跺腳:“這樣陰險狡詐的女子,如何能進我們周家的門?!更何況,我還不曾娶妻,就先納了妾,叫世人如何看我?!”別的不說,他母親頭一個就容不下。
石明朗哂道:“這有何難?那丫頭不是被縣主打發回家了麼?她家是佃戶?那你就派人跟她家裡說,你還不曾娶妻,不可納妾,有事等正妻入門一年後再提,然後讓你家裡趕緊給你說一門好親事,挑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一年之後,你若想納妾,那就給那丫頭一個交代,若你不想,尋個名目打發了她也行。那時候事情都過去了。別說那丫頭能不能耐心等那麼久,就算等了,你要反悔,她能奈何得了你?”
周仕元似乎有些心動,還發狠道:“一年太短了,我該說三年才對!瞧她也二十上下了,再等三年,她願意,她家裡也未必肯,若她另找人家嫁了。還有我什麼事?!”
老羅嘆了口氣:“你倆也太促狹了些,只是有一點,萬一那丫頭說。情願暫時不做妾,先給你做通房丫頭,等正室入門後再提姨娘,免得你三年後變卦,那小周你又怎麼說?”
周仕元又呆住了。石明朗倒是乾脆:“那就叫她寫了賣身契來!等她賣身進周家成了丫頭,要怎麼安排,是做通房還是嫁小廝,就輪不到她說話了,連縣主都不好干涉呢!”
周仕元聞言頓時露出了傻笑,立刻拉著石明朗就要與他商議細節。兩人說好了等回家就跟周老爺、周太太提說親的事。老羅在旁看著,暗暗嘆息著搖頭。
別看石明朗總是傻愣愣的模樣,其實內裡精明著呢。真正的愣小子是周仕元才對。只因他遇事一時慌亂,就叫石明朗鑽了空子,說服他正式娶妻,等親事一定,周仕元對清河縣主再有想法。也要付諸流水了,跟尺璧丫頭的緋聞也由假的變成了真的。讓人知道了,總是他的錯。
其實這事兒真的很難解決麼?清河縣主不過是聽信一面之辭,誤會了周仕元,只要對她說實話就好。那尺璧丫頭是縣主的人,自有縣主處置,周仕元也許會一時丟臉,卻也表露了一番情思,以縣主的為人,是不會對他如何的。可惜周仕元慌亂無措,叫人牽著鼻子走,恐怕再也無望獲得縣主諒解了。
不過老羅心裡雖明白,卻不會將這番話說出口。周仕元本來就不該有奢望,早點死心也不是壞事。
老羅將視線從兩個年青人身上移開,欣賞起一旁的菊花圃來。今秋的菊花,開得真好啊!
青雲對這三人之間的對話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周仕元曾對自己有過追求的企圖。她回到溫郡王府,到后街那間別院轉了一圈,感到還算滿意。
那院子是兩進,正門面向後街,進門第一進院子是正統格局,正屋三間,東西廂房各一間,並帶兩個耳房,也就是同為三間,庭院中種了幾株老棗樹,樹下有石桌石椅,夏天裡一定很涼快。正屋西面有小門入後院,後院格局稍為細長了些,房屋呈“L”字型排列,難得的是都為二層的小樓,樓上原本是放雜物用的,但青雲細看了一下,覺得只要做好加固一樓天花板的工程,夏天時大可以搬到樓上去住,不但涼快,還能看到遠處的風景。
後院的一側,有角門可通往溫郡王府,從前曾是藉助的親戚家女眷與郡王府走動的通道。青雲檢視了一下,見門還是完好的,鎖也挺堅固,便放心了。從這角門處進了溫郡王府,直接就是後花園,不到十分鐘就能達到老太妃所住的正院,非常方便。青雲立刻就叫溫郡王府的管事來說價錢,整個別院,作價二千三百兩,當場就寫了契書,送去衙門上檔子了,當然對外只說是老太妃送給孫女兒的生辰禮,至於為什麼這生辰禮是郡王府邊上的小宅子,那就一律含糊混過去,也沒誰在這種事上計較太多。
青雲準備了信物與書信,讓護衛送去給牛輔仁,後者直接從她名下店鋪的賬上提銀子,當晚就運到了溫郡王府。有了這筆錢,今年溫郡王府就能過得寬裕的好年,管家的臉上立刻就添了笑容。老太妃倒是沒說什麼,只道青雲“太較真了些”。青雲一笑置之,又命人去修葺別院,爭取年前完工,這樣明年開春,她就能住上這宅子了。
她先前還讓李進寶去給劉謝尋宅子,李進寶轉託了牛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