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的貨船躲著。只要沒有內奸傳信,追兵怎會想到我們在那兒?”
四個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下都有些雀躍。就連周仕元都想到了。如果是坐船從水路入京,既能掩人耳目,也不用另尋車馬了,只要在上船前掩蓋住行跡就好。此時此刻,那些追兵必然會在從莊園進京的各條道路上守株待兔,誰會想到他們不是直接進京,反而繞道去了清涼臺呢?
石明朗最後還添了一個建議:“到了清涼臺後。若是大皇子有心庇護太子殿下,其實太子殿下可以在清江園住些日子,讓我等進宮向皇上報信。只要皇上知道太子無恙,就能安心處理政事了。而太子殿下與大皇子在一處,又有三百御衛保護,外人也不知您的所在,同樣是穩當之法。”
太子微微怔了怔,低頭思索著,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道:“孤乃一國儲君!在父皇母后遭遇危險之時,若只想著獨善其身,又有什麼臉面佔據儲位?!”
青雲原本也覺得石明朗的建議很靠譜,也更安全,因此一聽太子這麼說就吃了一驚,想要勸兩句,卻看到老羅在給她使眼色。她猶豫了一下,改口道:“還不知道清江園是什麼情形呢,不如到了那裡看情況再說。”
太子的神色緩和了些,轉向老羅:“苗侍衛行事優柔寡斷,又接連出錯,孤已經無法放心將性命交託給他了。一會兒孤會命苗侍衛將轄下御衛交由你代管,這一路上就拜託了!”
老羅頓時肅然,恭敬行了一個大禮:“臣下領命!”
計劃商量好了,他們就留下週仕元在破屋內執守,隨時報告外頭的情形——在所有御衛當中,他是精神體力都保持得最好的一個了——其他人都返回了地道,然後太子下令讓所有人休息,等待兩個時辰後天將明未明時,再重新出發。
當週仕元下密道報告說時辰差不多了時,青雲才淺淺的打了個盹,但覺得精神已經好些了。大家就著冷水吃了些乾糧,又整理了一下行裝,尋了些擋雨的物件裝備上了,便準備出發。
這時太子忽然提出,讓苗侍衛將指揮權暫時交給老羅。苗侍衛有些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懵了。雖然知道自己犯了錯,已經惹來太子厭棄,但在這種關鍵時期,將重要的指揮權交給別人,那太子的安危又有誰負責呢?
他手下的御衛們都對這個命令有些抗議,紛紛向太子求情,請太子等安全回宮後再處置苗侍衛,讓他有機會將功贖罪。太子聽了冷聲道:“孤幾時說要懲罰他了?他長期駐守行宮,對京城地勢的瞭解不如羅侍衛清楚,將指揮權暫時交給羅侍衛又如何?難道你們覺得羅侍衛沒資格當你們的頭兒?!他是父皇的御衛隊長,論忠心,論資歷,論武藝,哪一點兒配不上?!”
眾御衛無話可說,苗侍衛也面帶羞愧地讓出了指揮位子。老羅倒是個知人情曉事理的,一點兒架子也沒擺,就這麼平平和和地接過位子,沒有趁機貶一貶前任,也沒有囑咐各人需要如何盡忠職守,直接便請太子啟程了。眾人見他識趣,想想平日他為人也不錯,也就老老實實地一個跟著一個走出了密道。
青雲落在後面,見那裝兵器的大箱子空了一半,裡頭還有根馬鞭,想了想,便拿起來纏到了腰上。
密道外頭,天還未亮起來,彷彿一塊巨大的深藍色幕布遮住了天空,上頭還點綴著朵朵烏雲,東方的山頭上,隱隱約約透著一線白。而遠處的莊園內,火光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前門附近還有些許,倒是大路上多了來往的火把。大約是追兵已經結束了對莊園的搜尋,正想法子在附近的道路上布好耳目,守株待兔。
雨已經停了。地面上滿是泥濘,只勉強可以看見前方的道路。
老羅壓低了聲音:“看起來沒人注意到後山,這是好事。看天色,最多兩刻鐘,天就要亮了,必須趕在兩刻鐘內離開這一帶,才能避免讓他們發現。太子殿下,請恕臣下無禮。”說罷招了石明朗過來囑咐兩句,後者就在太子跟前轉身蹲下了。
太子看了老羅一眼,老羅道:“您這幾日勞累了,只怕體力不足,這一路上還要靠您指路呢,兵貴神速,就讓石侍衛助您一把吧!”
太子只猶豫了兩秒鐘,就非常乾脆地扒上了石明朗的背。苗侍衛這才看明白,原來老羅是讓手下的御衛們揹著太子走,這樣確實能加快速度。他心中不禁暗暗抱怨,之前逃出行宮時,他也曾勸過太子不必親自走路,讓人揹著跑就行了,也省得拖大家後腿,可太子就是不肯聽,怎的老羅只說了兩句話,太子就答應了呢?難道自己就這麼不討太子喜歡麼?
且不說苗侍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