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輕輕頷首,意在表明富察氏的確已故。隨即伸手扶了蘭昕一把:“與你何干,本王亦不想會如此。”眉目怔忪間,弘曆略顯疲憊之態:“昨兒還訓斥了一回,不想再見,已天人相隔。”
“爺萬萬要寬心吶,尋雁姐姐也當真是個沒福氣的。”蘇婉蓉不住抹淚,說話的調調潤如春雨絲絲,綿軟的撫慰在人心上。
可高凌曦聽著,怎麼都似口裡含了團棉花,唔噥的讓人難受。且再看弘曆與蘇婉蓉皆顯露疲憊之態,更是深深的噁心,一口穢氣湧上來,她下意識的用手擋在了鼻前。哪知道,手上的血腥味未散,高凌曦“哇”的一聲就嘔了出來。
幸虧是寶瀾站在身側,見側福晉臉色不對,迅速扶她轉過身去,才不算很失態。
蘭昕惆悵不已,卻有了主意,這個時候誰都可以去懷疑,誰都可以滿嘴胡言亂語,偏是她自己不行。福晉就是福晉,必得做出樣子。
於是,蘭昕連忙吩咐錦瀾:“你回去,伺候大阿哥起身,攔著他不要過來請安。他本就傷著,暫歇不離開廂房為好。富察格格之事,必不許任何人多口多舌。”
“是福晉。”錦瀾再向弘曆福了身,才疾步退下去。
蘭昕才又吩咐寶瀾:“先扶側福晉回房歇著,經此一事,怎會不震心,未免拖垮了身子,還得請御醫來好好調理。”
高凌曦也謝過,微微挪動了步子,卻遲遲沒有離開。一雙眼始終盯著弘曆,妄圖看穿他的心思。
弘曆臉上略微浮現讚許之色。無論何時何種境況,蘭昕的沉著冷靜、端莊得體,總是叫他最欣慰的。身負前朝之事,他必然希望府中安穩,身旁有得力之人分擔是最好不過了。正欲開口,見蕭風迴轉,遂問:“看仔細了?”
蕭風一拱手,沉著臉道:“富察格格是讓人割頸失血而死。奴才敢斷定,就是在這後窗之下,並非從旁處移過來。”
高凌曦才緩過一口氣,聞言又覺胸悶的厲害,幾度想嘔,卻用寶瀾遞上的絲絹死死的捂住了口鼻,急促而短暫的喘著氣。人當真就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