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樣的說辭,她還是漲紅了臉頰。“你們憑什麼說這珠子是我有心踩在腳下陷害慧貴妃的。我又怎麼知道慧貴妃的手串會斷,預先準備好一顆一模一樣的?怪人需有理,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別怪我去皇上面前告你們誣陷。”
金沛姿與其其格均以為此事就是純妃故意而為的,對上她這樣不依不饒的凌厲態度,心裡的怒火也是蹭蹭的往上冒。
“純妃是妃主,若是覺著臣妾等拿不出證據,胡亂誣告,大可以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兒發落了臣妾等。何必動不動就擾亂聖心,皇上日理萬機,做得可都是大事兒。這後宮裡一顆珠子也好,一條手串也罷,不過是女人之間的細碎事兒罷了。”金沛姿沒好氣的白了純妃一眼,徐徐的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其格這才冷笑了一聲,接著話頭道:“嘉嬪所言不錯,純妃自信皇上能主持公道,難道就不怕這公道正是拆穿了你的別有用心麼?那珠子怎麼就在你腳下踩著,你說得清楚麼?光是這一點,相信純妃就得給大夥一個交代。還有,一模一樣的珠子肯定不是一天就能找著的。純妃你蓄謀了多久,只怕皇上也必然感興趣。”
蘇婉蓉恨的硬生生慪紅了雙眼,含恨道:“從前我總以為這後宮裡的風是無所不在的。卻不知人心竟如同牆頭草,盡數會隨著風向而轉,哪裡會有半點道理可言。今兒事情出在我身上,你們儘可以胡亂的指控,可來日,當事情落到你們頭上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有事先給你們提這個醒。”
“那就謝謝純妃一番好意嘍。”金沛姿與其其格異口同聲道。
“說夠了沒有?”蘭昕捻著讓蘇婉蓉滑倒的那顆瑪瑙珠子,冷喝道:“勾心鬥角,唇槍舌戰,當著本宮的面竟然一點也不曉得收斂。我方才的話,你們全都當作耳旁風了是麼?”
皇后大怒,宮嬪們自然顯露慼慼之色,惴惴不安,悻悻的閉上了嘴。
高凌曦最先起身,領著其餘人恭敬的福身:“臣妾等諸多不是,讓皇后娘娘勞心了。誰知道一條跟了臣妾好些年的手串,竟然會斷了線呢。這下可好,臣妾沒傷著,倒是讓純妃吃盡了苦頭。”
其實高凌曦沒想過,純妃會用這掉線來的珠子來損傷她的龍胎。畢竟這是突發的事件,她自己也沒料想到手串會斷,純妃哪裡就會有這麼聰明瞭。
蘭昕瞥了慧貴妃一眼,只道:“把方才斷掉的絲線拿過來,讓本宮看一看。”
高凌曦不敢馬虎,讓碧瀾撿了起來,兀自上前雙手遞給了皇后。
“若是本宮沒記錯,這手串有些年頭了。怎麼絲線還這樣新?像是從未被水浸溼過,淡淡帶著些柔光。”蘭昕一眼就覺出不對來了。
“回皇后娘娘,手串是昨個兒才交給內務府翻新了的。因著之前娘娘將桂花蜜打翻,弄髒了珠芯兒。特意讓內務府的奴才轉交珍造處重新清理過、穿好了,又送回來的。”碧瀾謹慎的回了皇后的話。“今兒一早過來之前,手串才送來。因著慧貴妃娘娘喜歡,便連忙來帶,故而絲線是新的,的確未曾浸過水。”
被碧瀾這麼一說,高凌曦忽然也覺得有些奇怪了。“難怪本宮輕輕一扭珠子,那線就斷了,原是線不結實啊。”
蘭昕聽了她的話,雙手捏住絲線斷了的兩端,稍微一扯,果然絲線“咯嘣”一聲就又扯斷了。根本費不了什麼力氣。
眾人大驚失色,均滿面狐疑的看著慧貴妃。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高凌曦慍怒且浮躁:“好麼,內務府的奴才是越發的不上心了。竟然連本宮也敢糊弄。碧瀾,你速速著人去問,究竟這東西經過了誰的手,給本宮帶來長春宮,讓皇后娘娘仔細查問。”
蘇婉蓉冷哼一聲,陰陽怪氣:“也就是說,即便是有人加了一顆珠子上去,慧貴妃娘娘您也無從發覺了。這麼說來,臣妾這傷卻是您一早就為婉蓉註定了的。”
“胡嚼。”高凌曦哪裡會贊同純妃這樣中傷:“瑪瑙手串是皇上送的,有多少顆珠子,手串有多長,本宮日日摩挲於手掌腕上會不知曉麼?純妃不要太恣意妄為,什麼話也敢順著嘴往外噴。”
第二百零六章:江月何年初照人
“若論到對此珠子的熟悉,除了皇上,想必也唯有成日裡戴在身上的慧貴妃,你自己。”蘇婉蓉繃著臉道:“若是你預先準備好一顆一模一樣的,丟在臣妾腳下,再冤枉臣妾想要謀害你,便是最簡單不過的了。也唯有你,才未卜先知一般,一早就知曉這手串會斷。”
這麼聽來,的確是慧貴妃最有嫌疑了。眾人默默的看向慧貴妃,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