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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驚,蘭昕隨即站起身子,連鎏金銅爐的蓋子都來不及擱好,匆忙忙返回床邊:“皇上,您終於醒了,臣妾在這裡,您想要什麼?”
“蘭昕……”弘曆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病倒了,不覺有些過意不去:“你怎麼在這兒?”
“皇上龍體安康,鮮少抱恙,難得有機會能這樣靜靜的陪在皇上身側,說句私心的話,臣妾自然是希望能親自陪伴在皇上身側。”想伸手扶弘曆坐起來,卻發覺指尖沾染了些許炭灰。蘭昕不自覺縮回了手,只在自己大襟側彆著的絹子上擦了擦,復又上前將弘曆扶了起來。
擱上軟墊墊在弘曆身後,蘭昕才微笑道:“皇上稍等,臣妾去取溫水給您潤潤喉。”
弘曆從蘭昕手裡接過溫水,慢慢的喝了半盞,那一股溫熱從口中緩緩流下去,才覺得心頭沒有那麼火燒火燎的疼了。“這些事,讓宮人去做便好了,你貴為皇后,又是朕的髮妻,朕瞧著於心不忍。何況,你知曉朕的病乃是……”
“皇上。”蘭昕打斷了他的話,含笑道:“臣妾是皇上的髮妻,為皇上盡心乃是本分。何況方才臣妾不是也說了,是臣妾私心想多一些時間陪伴在皇上身側,才執意如此。若非臣妾先住進了東暖閣,怕這會兒貴妃、嫻妃、嘉妃她們,爭搶著必要擠破了頭呢。”
有些話,蘭昕先前怨過,如今卻不想聽皇上說出口。當她面對他的時候,那些滿了腹的委屈,或是堆積在心頭的壓抑,卻不如他明澈的微笑來的重要。“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能陪伴在臣妾身邊的時候太少太少了。是臣妾貪婪,不想與旁人均分,也想有獨佔皇上憐惜的時候。”
第四百八十章 : 臉桃眉柳暖生春
縱然蘭昕是這麼說了,可是弘曆還是不放心她事事親力親為。“這些事情,叫宮人伺候著就行了,蘭昕,你自己身子也孱弱,萬一沾染上了,朕豈非更加心疼。”
蘭昕拖著弘曆的手腕,輕輕的用蘸了藥膏的棉棒小心的擦拭,當雪白的棉花上,沾滿的膿瘡汙水,便丟棄再擇一根新棉。未免藥膏有刺痛的感覺,讓弘曆覺得不適,蘭昕沒塗抹一下,都輕輕的呵氣,涼嗖嗖的感覺真真兒緩解了痛癢之感,倒是舒服了許多。
這樣的時候,或許弘曆與蘭昕沒有一句對話,卻是兩個人最親密無間的時候。
弘曆表面上什麼都不說,可心裡卻覺得無比酸澀。相較而言,蘭昕待他是實打實的盡了心,可他卻先有不純的動機,後有欺騙隱瞞,也著實是太不應該了。
“御醫說夜裡是最痛癢難耐的時候,臣妾想,若是皇上不介意,就讓臣妾留在身側,待入夜時分仔細的再塗抹藥膏,必然能藥到病除,痛癢皆消。只是如此一來,怕定然會叨擾皇上安眠,致使龍體睏倦,精神不濟。”蘭昕不時的呵氣,又與皇上說話,手上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下里,柔柔的很舒坦。
“如何使朕睏倦難安,分明是辛苦了你。”弘曆有心想要握住蘭昕的手,卻又怕這惡疾會傳染給她,只能加倍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她。
蘭昕笑而不語,只陶醉在這樣安靜的時候,依舊是動作柔和的替心愛之人上藥,那一份沉甸甸的體貼,最足以溫暖人心。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朕……有件事,想對蘭昕你一吐為快。”弘曆沉吟了良久,終於還是決定對蘭昕說出真相。“那一日,朕之所以宿在了阿哥所,是因為……”
“皇上,臣妾不想知道。”不錯,蘭昕因為這件事,困惑了良久。在還不知道皇上患上了與永璋同樣惡疾的那段日子,蘭昕夜夜都在想,為何皇上會對純妃有所留戀,為何明知道她是司馬昭之心,卻偏要給她這樣的恩寵。
那種猜不透的感覺,就好比自己是一片掛在樹枝上的枯葉,隨風瑟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蘭昕慪紅了雙眼,卻依舊只是微笑。“皇上不必事事對臣妾說明,臣妾也不該事事替皇上做主,擾亂聖心。”
“可這件事,朕想說。”這件事並非是寵幸了純妃的事,還得要從自己向先帝求旨賜婚說起。弘曆有些張不開嘴,畢竟當時年少氣盛,不願意看著弘晝一舉越過自己,成為先帝更為器重的皇位繼承人……但若是不說,後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純妃知曉,用不了多久,旁人必然心中有數。如此一來,自己又將被逼到何種田地。
“是。”蘭昕順從的垂下眼瞼,只顧著上藥,卻沒有表現的特別好奇,又或者太過在意。
許是因為她看上去這樣的溫和,讓人平和,弘曆便毫不隱瞞道:“先帝當初賜婚,將你許配朕為福晉,乃是朕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