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能想到。比之嫻妃的不滿,蘇婉蓉眼底只有焦慮:“永璋不能有事,本宮不能讓永璋有事……”
“純妃娘娘多慮了,三阿哥不過是出了痘而已,現下御醫已經在阿哥所伺候著了。皇上不忍三阿哥病中思母,故而請純妃娘娘先去三阿哥身邊照料。”李玉行了禮,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生怕說的太急,讓純妃與嫻妃更為焦慮。
他自然知道,純妃焦慮是因為三阿哥的病情,而嫻妃焦慮,則是不希望看見純妃走出慈寧宮。
“好,本宮這就去,本宮即刻就去。”蘇婉蓉抹了一把眼淚,正經了臉色道:“永璋病了,我這個做額孃的必得要親自照顧,心裡才踏實。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皇上。”
眼裡的光有些微弱,李玉瞧瞧看了一眼嫻妃,為難道:”娘娘恕罪,皇上說,太后在病中,離不開人。請娘娘暫且代替純妃娘娘,照顧在太后身側。若是娘娘沒有其餘的要緊事兒,最好也能仿效純妃娘娘,暫居於慈寧宮偏室。以免宮門下鑰,太后這裡萬一有什麼急事,反而手忙腳亂。”
“回稟皇上,本宮會盡心侍奉好太后的。”盼語的心有些不定,她吃不準皇上的用意是什麼。究竟是因為信她,才將她留在太后身邊監視。還是說,在皇上的心目中,其實她與純妃沒有什麼差別。以至於純妃得去照料三阿哥了,也就只有她能頂替純妃了。
心有些涼,盼語不敢想下去,一雙明朗的眼早已經慪紅佈滿了細微的血絲。
蘭昕已經許久不見純妃,想著她就要從慈寧宮裡走出來了,心裡便隱隱的不舒服。好端端的,永璋怎麼會發了痘疾,且還在這樣的時候。明顯是幫了她這個親額娘一個大忙。若是旁人,蘭昕必然不會有這一層疑心,可事情牽扯到純妃,她很自然就想到事情必然不是這麼簡單。
臉上的青色一分一分的沉下去,眸子裡透著森冷而嚴肅的青光。蘭昕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是多麼不希望再看見這樣陰毒的純妃,可惜為了永璋,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永璜命苦,小小的年紀就失去了嫡親額娘,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這樣悲慘的事情,重複在永璋身上。
弘曆看出蘭昕的臉色不大好,雖然沒有出聲,卻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
蘭昕心中一暖,目光不禁緩和了一些。“皇上別擔心,痘疾並非治不好,且臣妾看永璋臉上的紅痘已經發了出來,開些要除去體內的毒,便應該會退燒了。”
“你總是這樣擔心旁人,卻不曉得說出自己心裡的委屈。”弘曆輕緩了一口氣:“純妃有許多錯失,你身為皇后,能寬恕的已經寬恕了,她自己不珍惜,亦怪不得你。朕原是應該嚴懲不貸,可為著永璋,該給的情面也始終要給幾分。且……”
話留在唇邊,弘曆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蘭昕知道皇上想說什麼。還是寶親王的時候,先帝交代了一些事情,卻因為缺少經費而不是很順利。那時候,純妃與怡嬪都伸手向孃家商借了不少銀兩,總算是幫襯著渡過難關了,當年的情意,皇上自然心裡還是記者的。
這是皇上念舊情的好處,也是皇上念舊情的壞處。
“臣妾明白,一則是為了永璋的前程,二則臣妾也不想後宮再有什麼不好。”蘭昕與弘曆對視一眼,心下自寬。純妃的確作惡多端,但實際上她是真的很聰明,聰明的讓人抓不住鐵證。
倒不是蘭昕真的願意放過純妃,只是她心裡清楚沒有鐵證,皇上是斷斷不會了結了純妃。既然是這樣,那有何必要及早與皇上起爭執。缺少的,不過是十拿九穩的證據罷了。
蘇婉蓉一身淡綠色的素裝,清麗清新,加之她未曾施粉,略微有些憔悴的臉色,更讓她顯得楚楚可憐。眼中的焦慮之色難掩,她不盈一握的楚腰軟折,柔婉的跪在了帝后面前。邊落淚邊道:“多謝皇上皇后成全臣妾的憐子之心,臣妾必然好好照顧永璋,再無旁的心思。”
她倒是坦白,才見面,便交代似的說自己心中所想。然而蘭昕卻一個字不信,說的好聽一點,便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難聽一點,那可就是搖尾巴的狗兒改不了吃什麼。“純妃能這麼想,就是最好的。皇上與本宮放不下的,亦是永璋的身子。”
弘曆始終未曾說話,也未曾看純妃一眼。他眼裡的嫌惡之色未減,只是悄無聲息的斂藏於肅和的威嚴之中,叫純妃不敢靠近。
場面有些僵,蘭昕不想多說什麼話。而蘇婉蓉必然也知道,多說無益,皇上愛答不理的樣子,已然表明了他的心思。
也是這個時候,御醫急匆匆的由內寢退了出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