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長春宮裡下的。皇上從前不是說鹹福宮不吉利,才遷出了梅勒貴人麼?怎的這才多久的功夫啊,又要遷回去。還搭上了一個張常在。”
臉色訕訕的很是慌張,朵瀾竊竊道:“娘娘你可是親眼瞧見,那碧魯答應是如何慘死的。往後住在那宮裡,豈會有不怕的。皇上自己也瞧見了,梅勒貴人去住著,八成是得不到恩寵了。可張常在有什麼過失,怎麼的好好的也要斷送了前程?奴婢還真就是想不明白了。”
“你倒是想得多。”盼語動了動唇,淺笑輒止:“自從本宮知道慧貴妃偷偷與宮外的母家互通訊息,就讓王進保假意投誠,監視著儲秀宮的一舉一動。枉費慧貴妃一向睿智,卻看不盡一個閹人的心思。還當她小恩小惠的,就讓人心甘情願的為她效力了。”
“娘娘您早佔了先機,旁人自然算計不到。王進保雖不是皇上跟前兒最的臉的,但畢竟是御前伺候的人。他的話隻言片語的飛進了皇上的耳朵裡,那慧貴妃就夠受的了。”朵瀾“咯嘣”一聲扭斷了指尖的絲線,幽然道:“可是慧貴妃總是能發覺……屆時必然又要與娘娘起紛爭了。她的話,娘娘到底是不信的麼?”
盼語也瞧過王進保送來的訊息,知曉高凌曦陪皇上關外行的心思。“皇上祭祖,必然帶著皇后同往,我與她之間,必得留一個守在紫禁城裡。如今皇上知道她私通母家,心裡有氣,八成也不會帶著她出行了。
她若要起什麼么蛾子,也就是從這會兒到入秋的一段時間裡。有心提防,總是能提防得住。等過了這一陣子,許多事情都變了,她的目光也不會只鎖住本宮一人。至於……”
話哽在喉嚨裡,盼語不禁有些哀傷:“皇后娘娘是否真的害我,尚且不過是高凌曦的片面之言。最讓我奇怪的則是,從前在王府,若無恩旨不可請御醫來瞧病。偶然一日,本宮想起曾經有一位大夫,在本宮入府不久診過一回病。存了僥倖,就讓桂奎尋那大夫細細問問,卻不得其人。說是連家都搬了,有些年的功夫了……
這裡面可見是有不少貓膩的。月事布做了手腳,絕非一日兩日,難怪本宮從前在王府恩寵頗甚也終是不見有孕。”
朵瀾垂下了眼眸,心裡也是難過的:“娘娘既然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只管讓宮裡的御醫開方子好好調養回來也就是了。左右娘娘年輕,也未必就不能治癒。旁的是慢慢來查,總有跡可循。”
“本宮是怕自己福薄命舛,得了旁人羨慕的恩寵,就再不能得天恩孕育皇嗣了。”說到這裡,盼語的神色不禁悽婉:“倒不是為了固寵才想要一個孩子,而是本宮真心想有個孩子,朵瀾你能體會麼?”
目光透出無比淒冷的殺意,盼語咬牙切齒:“無論是誰陷害了本宮,本宮都絕對不會饒恕,這個仇積壓在心裡越久,得報時才月狠戾很痛快!”
…,
第三百三十一章 :芍藥櫻桃兩鬥新
不知是否才換了新枕之故,這一晚鹹福宮內的兩位小主皆是一夜難免。怡珠一整顆心裡交織著疑惑、惶恐和深深的畏懼,生怕皇上是對紫嬌冒死下毒的事情,疑心了自己。畢竟碧魯是也去了這麼久了,她又是真的誆騙過皇上,怎的皇上狠毒了她還要翻這筆舊賬?
帶著這樣惴惴不安的情緒,一夜的輾轉是必然的了。怡珠的腸胃還是有些不好,夜深人靜的時候,萬念皺起,腹中竟也越得乾燒的厲害,真是折磨人至極。
而張爾香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她不明白自己向來不出挑,怎麼就忽然讓皇上給想起來了。還弄到這先前令皇上如此厭惡的鹹福宮來。陪著那或許遭了嫌惡的梅勒貴人一併捱苦。在她看來,這鹹福宮簡直如同冷宮一般。
想不明白的則是,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錯事,令皇上這樣薄情,這樣厭惡。以至於起床之後,張爾香對著彩雀鬧春的妝鏡,只能看見眼底兩團青黑之色。卻是撲了多少蜜粉也壓不住的。
同樣沒有睡好的,竟然還有盼語。雖說她的承乾宮富力清爽,滿室的花果清香,是最好入眠的了。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晚上的氣悶難抒,像是有人捂住了口鼻,掙扎不得也擺脫不得。
臨近晨起時,她才漸漸的沉睡過去,卻又給外頭嘰嘰喳喳的老鴣粗噶的叫聲驚醒。當即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飛跳個不停,驚得她猛坐起身來,這才發覺有些落枕,肩頸處疼的不行。“朵瀾。”盼語嚷聲喚道,心情已是壞到了極點。
朵瀾先走進來,輕手輕腳的拉開床上的紗帷帳,關心不已:“娘娘是怎麼了,昨夜睡的不好麼?”
“快入夏了難免窒悶,本宮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