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近,凌司夜的腳步顯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快。
推開門,隱隱可見屏風後,榻上的人斜倚著。
“醒了?”淡淡問到,繞過了屏風。
“嗯。”唐夢低低應了一聲。
“喝藥。”凌司夜在床沿上做了下來,見她仍是一臉蒼白,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地更緊了。
唐夢看了他一眼,端過藥來,一口氣喝得精光,小臉上沒多少精神。
“真不舒服?”凌司夜正想伸過手去,卻被唐夢推開。
“裝的!你父王真真是沒一絲人情味呀!”唐夢挑眉看他,硬是打起了精神來,話語裡盡是諷刺。
“你那藥哪裡來的?”凌司夜問到。
“找一個老嬤嬤要的,這戲精彩吧?多虧雲容,要不還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呢。”終究是主動提起了雲容來了,唐夢直視凌司夜,等著他說話,似乎帶著點刻意的激怒,等著他發怒。
“很精彩。”凌司夜冷笑。
“殿下原本的計劃是什麼?不妨說來聽聽。”唐夢突然想起了這事來。
“同你差不多,就是嫁禍給那李大廚子,嫁禍一事還是你做起來得心應手一些。”凌司夜的語氣裡亦是有嘲諷。
“你肯定找不著那麼好的墮胎藥,那晚你不在,假小產就跟真的一樣,流了我好多血。”唐夢覺得自己一定是哭了,可是眼睛裡乾乾的,什麼也沒有。
“難怪這臉都白了。”凌司夜攫取她的下頜來,細細地端詳,淡淡道:“讓桂嬤嬤趕緊給你補補,今晚就啟程了,我們不同大隊人馬一起,一路上可沒人伺候。”
說罷鬆開了手,起身便要走。
“殿下,雲容沒事了吧?”唐夢終於再次提起,突然好奇他用什麼藉口保下雲容的,這兩夜,他當初保下她的話一直控制不住縈繞在耳畔。
父王,唐夢有了兒臣的孩子了。
怎麼就真的有了呢!?
“她很好,她的事以後都不勞你操心。”凌司夜淡淡回答,仍是背向唐夢。
唐夢心中微微一怔,卻是笑了起來,道:“殿下慢走,恕微臣不送。”
凌司夜雙眸一沉,手上早已攥緊,“唐大人不想為妃了嗎?”
“皇上都不認我這媳婦了,咱也沒必要這麼辛苦做戲,今夜啟程,微臣已侍衛身份隨行,殿下覺得可好?”唐夢看著他的後背,刻意的挑釁,雙手攥緊,就等著他轉身,等他朝她怒吼,好不憐香惜玉地衝過來,霸道地宣佈她一輩子都必須習慣,不能違那夜相贈金步搖之約,告訴她他的妃子不需要天幀帝來認。
只是,凌司夜沒有。
“唐大人覺得適合便好,一會差人送男裝過來。”凌司夜淡淡說罷便朝門外而去了,臉色再陰沉皆不足以顯露心中滿滿的憤怒和失望。
在他許她一輩子之後,不過幾日,她卻懷疑了他的不忠。
他要的女人,不僅是心甘情願,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如若懷疑,當初為何心甘情願答應?
門緩緩合上了,一室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唐夢斜倚在床榻上,直直地看著前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要一個解釋,她就相信。
為何不說呢?
那夜到鳳儀宮用膳,他明顯是瞞下了什麼事,雲容都知道,為何他要瞞她,為何雲容能瞭解他的一切,能當他的得力助手,她就不可以呢?
很早就說了,一切都要於她分享的,可是,他什麼時候做到了,當初妻管嚴的玩笑,如今真的成了玩笑。
她要的男人,不僅是一心一意,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既然信任婢女甚於她這個妃子,當初何苦招惹她,何必許那一世相伴的承諾呢?
經不起她一絲試探,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懶懶地窩回來被褥中,唇畔泛起一絲無奈淺笑,還是對自己好些,心疼自己一些,今夜啟程,一路上還不知道要面對些什麼呢……
書房。
蕭老靜靜侯著一旁,小心翼翼地瞄了殿下一眼,沒敢開口。
傳喚他來,卻是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這神情讓他不由得想起幼時的太子,提心吊膽著,不敢輕易招惹。
“你帶人先行,探路,按照這圖上的路線,我和唐夢隨後便到。”凌司夜終於是開了口,緩緩捲起案上的地圖來。
“殿下,這地圖差人再繪一副吧,你帶在身上?”蕭老低聲問到。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