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普通人就算沒有粉身碎骨,半條命也下去了。
我半天沒有說話,心裡彷彿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開氣來。
這時候,天崩地裂一聲巨響。
我驚駭地轉頭,一點星星之火,如同照亮整個宇宙的神火一般,驅散我四周的黑暗,可我卻忍不住瑟瑟發抖。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手提劍刃,劍上的血和他身上的血連在一起,滴落下來,匯聚成一條悲壯蒼涼的河。
他的臉上也全是血,不停地從七竅中蹦出,俊朗的面容被完全遮蓋。
“非——”我的聲音卡在嗓子裡,看著他,怔怔無言。
初過拉著我站了起來。
我剛站直,慕容非的身軀向後倒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的情緒、思想從我身上抽離,我只木然地站著望著地上的慕容非。
直到初過走到我面前,擋住我的視線。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初過嘆聲道。
“是你救的我?”
這個問題真是…。。這不顯而易見的麼?
我只是不知道,把我弄昏的是他還是慕容非?如果是慕容非,問題就很簡單,慕容非綁架我,初過來救我。
但如果是初過,那我就不知道他玩的什麼花樣了,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慕容非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初過說:“我到這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
我問:“是你引慕容非來這的?”
初過想了下,說是。
“也就是說,我只是你勾引慕容非上鉤的魚餌?”
我的頭疼病犯了,頭痛得厲害,和他之間的對話,我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進行。
這時候,微弱的燭火終於燃盡了。
四周陷入黑暗、沉寂。
“你見過有釣魚的人拼死去救魚餌的嗎?”過了很久,初過開口道,話語中夾著疲憊。
我不想吵架,只是想發洩,我針鋒相對地說:“別人當然不會,但你是別人嗎?”
初過被我的話噎住了,我繼續口不擇言:“你來救我,只是不想我死在別人手裡,或者,不想我死得這麼容易。”
我心中一想起他派花鑄去殺我,我就渾身冰冷。
他緊握著我的手微微顫抖,良久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整件事的始末吧。”
初過說,那封信不是惠安寫的,是他寫給惠安的,上面只有兩個字,方和非。他是想提醒惠安,沈方之和慕容非就是同一個人,但其實,惠安早就知道,他把信交給小和尚,讓他把這封信交給我。後來,惠安就死了,被慕容非所殺。
“你既然知道沈方之其實是慕容非,為什麼還要和他合作?”我問。
初過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拉著我向著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這條密道通向以前的國公府,現在是我的王府了。”
我猛然一驚,“我昏睡了多久?”
我不會昏迷了一個世紀吧,國公府和靈隱寺之間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只是中間隔著南山。南山是由很多小山組成的,其中有一座山就是靈隱山。穿過山石挖地道,那絕對是個浩瀚的工程。要是繞道挖地道,那就繞到了城外,距離那麼遠,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初過笑了,“這不是你昏迷的時候挖的,這是以前父皇被囚禁在國公府的時候挖的。因為國公府的後面就是靈隱山,都是石頭,暗道有些難挖,再加上容哲的監視,所以一直到我進城,暗道才挖了一半。後來我把王府設在這裡,又繼續挖,一直通到靈隱寺的下面。碰巧,暗道的那頭靠著的正好是惠安地下禪室,於是我就在暗道和禪室之間修了道石門,石門看起來就是禪室的牆壁,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我也是在這個石室裡,無意間發現了慕容非的秘密。所以,我知道沈方之和慕容非就是同一個人的時間,並不比你早多少。”
“你以前不知道沈方之是假的?”
“山衍師兄看來是告訴你了,謝幕的小拇指是殘廢的,我在江州第一次見到謝幕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假的了,但我一直沒有查出來,他到底是誰。”
我停下腳步,“這也是你請他做監軍的原因?”
“是。”初過說:“同時也打消了蘇太后的疑慮。”
我將沈方之在江州出現後的點點滴滴都想了一遍,一個大致的輪廓隱隱而出。
“青州峽谷是他設的埋伏?”我斟酌著說道:“其實是你下的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