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不由急怒交迸,喝一聲:“丫頭找死!”
她身懸半空,兩臂一張,陡的向橫裡竄出,背貼屋頂,雙掌齊發,向下擊去。
尹稚英怎麼也想不到毒姑婆會在半空中平竄而出,身貼屋脊,還能發掌擊人。
而且下劈雙掌所帶勁風,力道竟然極大。
她不敢搶攻,長劍急演“三花聚頂”,掩護著頂門,飄然落地。就在這一霋那,毒姑婆居高凌下,對準雲海樵子,接連又發了兩掌。
身子一躬,頭下腳上,疾如脫弦弩箭,別的竄落在嶽天敏臥榻頂頭,桀桀怪笑。
待得尹稚英驚覺,近身搶救。只見毒姑婆臉露獰笑,獨眼閃鑠出陰毒的兇光,緊盯著兩人。一手按在敏哥哥頭頂“百匯穴”上,陰惻惻的說道:“你們誰敢過來,我就先震碎他的腦袋。”
尹稚英心中大急,她知道這時敏哥哥一落入這女魔頭手中,生死一線。
如惹翻了她,難保不下毒手,一時只覺心驚肉跳,渾身顫抖,那裡還說得出話來?口中只叫著:“快把我敏哥哥放開!”
雲海樵子氣得目眥欲裂,喝道:“虧你活了幾十年,也算是個成名人物,竟會這般無恥,把一個負傷之人,橫作要挾。”
毒姑婆怪笑道:“你莫想激我,老婆子言出如山,心毒手狠,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虹兒的親事,既然由我出面作主,小丫頭答鷹也得答憊,不答應也得答應。”
說著望了尹稚英一眼,獰笑道:“放你哥哥不難,只要你回答一聲,我老婆子立刻就走,怎麼?你還不願意!”
尹稚英又焦急,又憤怒,花容失色,暗暗咬牙。
她猛的抬起頭來,說道:“好!你先把我哥哥放開,等他傷好之後,我才能答應。”
毒姑婆冷哼了一聲,右手從嶽天敏頭頂,慢慢收回,說道:“鬼丫頭,你想拖延時日,來個緩兵之計,我老婆子那怕你逃出手去?”接著又道:“他傷勢沉重,元氣已散,哼!當今之世,恐怕無人能救!”
“你下了毒手?”雲海樵子一聲怒喝,連人帶拳,猛撲過去。
“毒姑婆手下,從無倖免之人。”她閃開雲海樵子來勢,肩頭一晃,人已閃出房去。
尹稚英眼看毒姑婆的手,放開了敏哥哥,心頭稍微一寬。可是毒姑婆竟說敏哥哥傷勢無救,雲海樵子說她下了毒手。
猛的心頭一懍,回頭望去。只見敏哥哥雖然和方才一樣,睡著不動,但一張勻紅的臉色,竟變得異樣灰敗。慘白如蠟,毫無生氣,顯然中了毒姑婆暗算。
尹稚英臉色驟變,肝膽俱裂,口中驚叫了一聲,丟開長劍,蹤身向敏哥哥身上撲去。
那知道她才一撲上敏哥哥身體,觸手處一陣異樣。他全身僵直,冷冰冰地沒有一絲暖氣。她如觸電流,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人跟著向榻上栽倒。
同時雲海樵子一見毒姑婆飛身出屋,正待追趕,驀聽尹姑娘發出一聲驚叫,人已昏倒。
只好舍了毒姑婆,先把尹稚英扶起,在她後心輕輕拍了一掌。只見她口中哇的哭出聲來,淚眼糢糊地叫了一聲“敏哥哥……”又昏了過去。
雲海樵子一時也真弄得手足無措,趕緊又拍了她幾處大穴,讓她醒轉。
才皺著雙眉,低聲說道:“尹姑娘,你快冷靜些,先救嶽老弟要緊!”
尹稚英秀目微睜,一行行的清淚,像斷線珍珠似的直淌,咽聲說道:“老前輩,他……他還有救嗎?”
雲海樵子不再答話,俯下身去,伸手在嶽天敏胸中一摸。他全身冰冷,心臟已微弱得幾乎使人覺不出是否還在跳動。
心頭一寒,不覺悽然的道:“嶽老弟是中了毒婆子的陰風掌,他這種寒冰陰毒的功夫,不要說從百匯重穴,透入全身,普通只要被擊中一掌,幾個時辰,也會血脈凝凍而死。嶽老弟正在療毒的重要關頭,中了這歹毒陰功,這……這……”雲海樵子也覺得說不下去了。
尹稚英頭上如焦雷轟頂,帶著哭聲道:“老前輩,你說敏哥哥沒有救了?”
她笑覺一切希望,歸於幻滅,心頭空蕩蕩的,傷心到了極點。肝腸寸碎,欲哭無淚!
驀聽一聲哈哈大笑,聲震耳鼓!
“我真糊塗,嶽老弟身邊,不是有著千年難得的仙藥……”
“老前輩,你說天府玄真?哦……”
尹稚英暗罵自己哭昏了頭,怎的想不起天府玄真?
她猛的跳起身來,伸手從敏哥哥懷中,掏由翡翠小葫蘆,拔開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