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警署裡那個警官上司,他看你什麼眼神?”
“我和他根本就沒什麼!什麼時候把你當拖油瓶了?說得那麼難聽。”禾藍咬住牙,心裡有說不盡的委屈,“他只是我上司,除了工作以外的時候,我都儘量躲著他了。”
“是嗎?”他的語氣有些不太相信。
禾藍別過頭。
過了會兒,眼角滲出眼淚,怎麼也忍不住了,才動手擦了幾下。白潛聽到細微的哭泣聲,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她。看不到她的臉,他伸手去掰了一下。
“不要碰我。”
白潛的手頓在半空。她的反應這麼激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要是把你當拖油瓶,就不會一直這麼照顧你!23歲了,我從來沒有談過一個男朋友,現在也不會去找,你何必這麼說我?我不喜歡厲言,以後也不會喜歡他,我犯不著為這個說謊!”她抱著膝蓋坐到地板上,不想再和他說了。
白潛心裡有些不忍,躑躅了一下,拿了帕子幫她擦眼淚。
禾藍一手把他推開,“走開!”
白潛反而氣笑了,“不要鬧。”
這話一出,她反而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收到一章黃牌,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寫到20章才收第一章黃牌的,QAQ~~
現在是修文,絕壁不是偽更,╭(╯^╰)╮
☆、十一。受傷
十一。受傷
案子還是老樣子,這幾天,禾藍都愁著一張臉。白潛雖然不再和她動氣,對她也一直冷冷的,禾藍心裡很不是滋味。
清晨的南街還是一個空曠的偏僻小鎮,幾里外的城市依約傳來汽車的鳴笛,隔著高速外的綠色隔離牆,反而聽得有些遠。
禾藍像往常一樣挎著籃子在菜市場兜兜轉轉,買了些日常的小菜。她的心情一直不得舒展,彷彿有團東西堵著一樣,回去的路上也魂不守舍。拐過幾個路口,遠遠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佇立在古舊的簷廊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禾藍沒帶雨傘,抱著頭躲到廊下。
“出門也不帶傘。”白潛把腳踏車鎖在廊下的木欄上,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把她的身子密密實實地遮住。
禾藍低著頭,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
雨勢漸大,淅淅瀝瀝地順著廊上的瓦片滑落,有不少水濺到她的鞋面上。禾藍穿的還是那種老式的藍色棉布帶扣鞋,很快就溼了一片。她有些難受地蹭了蹭腳。
身上一暖,回頭一看,白潛把自己的外衣夾克給她披上,搭了她的肩膀走出這個小巷。出了廊巷,道路寬敞了,白潛拉了她的手,放緩了腳步。寒意還在四肢蔓延,心裡卻不那麼冷了。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卻都沒有說話。禾藍一個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布鞋算是全溼了,她懊惱地嘆了口氣。
“……阿潛……”
“什麼事?”白潛的聲音溫潤冷淡,被雨聲打溼了。他拉著禾藍的手寬厚溫暖,禾藍似乎都感覺不到雨中的冷意。兩人在一個狹隘的小巷裡停下步子,面對面站著。
禾藍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潛看著她,“……沒有。”
“那……這幾天你為什麼都不理我?”禾藍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心裡頓時輕鬆不少。這些天他們的關係一直半死不活地僵著,禾藍連辦案子的時候都會走神。鍾姨臨死前拜託過她,這是承諾,可白潛對於她,也不僅僅是承諾。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她的心情。
小巷裡非常安靜,耳畔只有寂寥的雨聲。
白潛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姐,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去過的油菜花田嗎?”
這樣的談話,遠遠出乎禾藍的意料。印象裡,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五年前,當白潛還是一個孩子時,禾藍第一次去接他,他們在進城的時候路過一個城鄉結合部。腳踏車在泥濘的小路中穿梭,兩旁的原野裡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那種金燦燦的顏色,禾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村裡的農民用它來榨油。”那時,是她帶著他的。禾藍一邊騎著車,一邊回頭給他解釋。白潛的神情很寡淡,甚至還有些不屑。
禾藍也沒有生氣,一直耐著性子和他說著話。白潛不是個開朗的孩子,但是,再自閉的人,只要融入這個社會,他就會重新變得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