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與客人共飲之。
只是這女兒紅向來是父親埋下來的,楚清歡不由抬眸看向晉國夫人,眼中帶著幾分疑惑,難道這酒竟然是……
“其實金蓮不知道,自己曾經還有個姐姐,這女兒紅我曾經埋下了兩壇,只是那一罈,我卻沒能喝。”
女兒若是順利出嫁,則是與賓客共飲;可女兒若是不幸夭折,則在女兒事後將酒取出,此時這酒卻並不叫做女兒紅,而喚作花雕。
“那孩子,是壽康伯的?”楚清歡小聲問道,看著晉國夫人眼角滑過的淚水,她不知為何,覺得竟然和眼前這個女人有著共鳴。
同樣是被情人拋棄,同樣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只是自己沒有晉國夫人堅強,因為她活了下來,依靠著自己的力量東山再起,能夠讓壽康伯和薛清夜不能寐。
而自己,卻是死後重生。
只是她又比晉國夫人幸運,因為此那些賤男賤女們再也不能傷自己分毫。
“當時他們將薛家的財產席捲一空,父親氣急攻心沒幾日就去了,要債的都追上了門,我娘不堪這等屈辱也懸樑自盡了,只剩下我和奶孃兩個人。偌大的宅子空蕩蕩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趁著奶孃打盹兒的工夫跑了出去,然後投河了。”
饒是知道晉國夫人並沒有因此喪命,楚清歡也是忍不住心驚肉跳了一下。
那還是二十年前的舊事,那時候晉國夫人也不過是碧玉年華的少女,家破人亡都源於她,被堂妹背叛,被情人拋棄,這一切太過於沉重,又豈是一個少女能承擔的起的?
晉國夫人飲了一杯那女兒紅,旋即笑道:“你大概也猜出來了,當時救我的就是他,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得知我的處境後,只是留給了我一枚玉佩,說讓我先兌換些銀子,好歹也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我聽他說保住孩子的時候,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的,怎麼會呢?我怎麼會有了身孕呢?可是這是事實,那孩子來的這般意外,我懷著對她父親的恨,活了下來,當時想著的就是要生下這個孩子,將她養大,然後送到京城,送到莊似道的床上,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羞愧之中!”
她神色驟然間狠戾,那般歹毒的想法讓她向來柔和的容顏都帶著戾氣,楚清歡卻只是默默嘆息,從當初的恨意十足到如今的深藏不漏,仇恨和愛情究竟把她怎樣一番涅盤?
“只是我沒想到,這孩子我到底沒能保住,她出生的時候甚至連一聲啼哭都沒有,是個死胎。”晉國夫人笑著落淚,“清歡,你說是不是孩子都察覺到我的恨意,所以寧願選擇死,也不要在我膝下長大呢?”
這樣的晉國夫人不是商場上縱橫的巾幗英豪,也不是因為嫁女而傷心卻又高興的,而是一個悔恨的母親而已。
“夫人,若是她活著的話,其實夫人是不捨得的,孩子都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即使您恨著莊似道,可是這孩子卻到底是您的骨血,不是嗎?”
就好像即使當初皇甫殊那般冷血無情地對待自己,可是那骨肉自己還不是視若性命一般珍貴?因為,那是自己孕育的孩子呀。
啜泣聲低低沉沉的,良久之後才消失了,楚清歡看著倚在自己肩頭眼皮紅腫,顯然已經睡了過去的晉國夫人,招呼著那邊等待著的曲嬤嬤過來將她攙扶進去休息。
安置好了晉國夫人,曲嬤嬤特意去跟楚清歡道謝,“郡主,今天的事情多謝您了,往後您有什麼吩咐,但凡是老奴能做到的,定然萬死不辭。”
曲嬤嬤很是清楚,自家小姐那性子,能將掩埋在心底裡的事情吐露出來,而且吐露給一個可以做她女兒的人,顯然小姐是對楚清歡十分信任的。
到底是吐露了心聲,她覺得小姐躺下都安穩了許多。
楚清歡將曲嬤嬤攙扶住,“嬤嬤哪裡話?金蓮姐姐是我好友,如今又是我堂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嬤嬤這麼說可就是見外了的。”
曲嬤嬤笑著應下,“那郡主早點休息,老奴就不打擾了。”
客房早已經被收拾的妥妥帖帖,楚清歡躺在了床上,只覺得渾身都舒坦了許多。這兩日她也真的累極了,能夠好好歇一歇,很不容易。
只是楚清歡未能如願,因為姬鳳夜再度出現在她的床前。
看著來人,楚清歡終於問出了口,“這世間哪裡是你去不得的?”
姬鳳夜銀眉一挑,笑意蔓延到眼底,“有你的地方,便是碧落黃泉,我也去的。”
這情話纏綿的,楚清歡只覺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姬鳳夜見狀不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丫頭,你們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