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到包紮的時候,手上已經有了明顯的顫抖。
終於她還是停了下來,握住我的手。
我安靜的等她確認,一直到看著她的頭愈發的低下去,才輕聲喚她:“綿綿,你這樣,我都不敢喊疼了。”
顧綿綿突然就哭出來。
我由她哭了一會兒,待她平靜些才道:“已經四年了。”
她鼻音膿腫,無限心痛:“多少年你都獨來獨往,從你帶了人來,我就知道不對……怎麼會這樣……”
“不然呢?”我等她抬頭,看著她的眼睛,“你願意我坐在這裡看著你哭,還是躺到皇陵裡去?”
她怔,半晌擠出一句:“你竟一直瞞著我。”
我莞爾:“這種事還要宣揚麼,外頭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她看我一眼,輕輕嘆息:“自從你走,我日日盯著京城,怕沒有你的訊息,也怕有你的訊息,你說你再不能中毒,我便從那時起,開始在身上帶不沾毒的暗器,唯恐你什麼時候回來。”
“原來你是在哭這個……”我懂她替我惋惜又不敢言明的心情,笑道,“以後不沾毒也能要我的命了,你可小心些。”
顧綿綿少見的沒有與我嬉笑,目光憂傷:“言言,這是我第二次為你哭,答應我,一定一定,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我望她,少頃點頭:“好。”
頓一下,我道:“其實那時一別,我是沒想再回來的,你當時既能看出我的告別之意,自然懂我的選擇。”
“懂歸懂,可是真到眼前,還是覺得好殘忍,”顧綿綿嘆一口氣,伸手繼續幫我包紮好,問,“後來呢?”
“後來我反悔了,覺得與其讓別人取而代之,不如自己繼續坐這個位子,”想到景熠,我輕笑,“你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心,我死了,他一定會再娶。”
顧綿綿繃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彎了嘴角,示意紅笙:“記得把這句話報上去,不然你還是很慘。”
“唉,我還在這兒呢,”我哪能容許顧綿綿三番四次的欺負紅笙,“你別小瞧了她,知道金樓麼?”
顧綿綿登時一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見狀跟了句:“金樓只傳訊息,不作立場,我從不插手。”
同時看了一眼陸兆元,我的意思很明白,金樓不會成為逆水的同盟,也不會成為朝廷的幫手,更不會跟我扯上關係。
陸兆元自然無聲點頭,顧綿綿見我不像玩笑,少頃輕哼一聲:“知道了。”
“我說呢,花暮語無事跑來跟我示什麼好,”她咕噥一句,隨後還是不懷好意的去問紅笙,“你被安在她身邊,負擔很重吧?”
紅笙揚揚頭:“屬下能跟在夫人身邊,日日都覺得榮耀。”
“那是自然,”顧綿綿撇撇嘴,打量我,“夫人……”
很快她收了笑意,盯著我的傷處突然抬頭:“那你還敢往這裡來!”
看著她一臉兇狠,我把她的話丟回去:“那不就是來尋死的麼。”
她聞言眯了眼:“既然進了逆水的大門,誰想動你,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耽擱一場,天已近黃昏,去看蕭漓的時候,顧綿綿告訴我,因著鑾駕的可能降臨,金陵這幾日如瘋了一般的在清人,遊商過客、販夫走卒全不放過,那太守也算有些本事,經人搭上了唐家堡的話,不但請唐家堡出面將這一批聞訊而來的江湖人全妥善安置了,還派人來說項,將比試時間延後十日。
看顧綿綿的神情就知道,即使這等對我們大大有利的事,她也絕不會欣然點頭,少不得譏諷對方一番,再不情不願的應下。
當然,就算有了這十日,蕭漓的傷也不容樂觀。
蕭漓是被人近距離以重手傷了心肺,隨著還有不輕的外傷,好幾天才勉強能開口說話,見了我滿面釋然:“你來了就好了!”
我聽他氣息差到這個份上,問顧綿綿:“是誰幹的?”
“問他自己!”顧綿綿略帶負氣,“怎麼問都不說,好幾日了報仇無門。”
停一下,彷彿覺得不解氣,又跟了句:“必然是個女人!”
我看蕭漓,他則如沒聽見一般,反而掙扎著坐起來。
這一動作露出了他的傷處,腹部有厚厚的繃帶,兩隻手臂同樣位置亦是,這樣的傷讓我一怔,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脈。
蕭漓很快發現我的內力全無,我也很快發現他傷得蹊蹺,兩人同時愣住。
不等蕭漓開口,我轉頭看顧綿綿和陸兆元。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