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為什麼會在那之後就頭也不會地走了。
腦中一熱,她幾乎口不擇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媽!你怎麼會做這種事?!你去找張倩倩幹嘛?你還跪下求她!你是我媽啊!你這樣,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來面對她?如果她告訴了別人,以後我在學校還怎麼做人?!你還說,書桓當時也看到了?!天啊……他會怎麼想?他會不會以為是我指使你去找張倩倩的?媽!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簡直就是把我的尊嚴和驕傲放在張倩倩面前,任由她去踐踏!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難道都沒有自尊的嗎?!”
這些話,彷彿疾風驟雨一樣砸在傅文佩心頭,讓她瘦弱的身軀猛地抖了起來。
她幾乎再也承受不住心頭的痛苦,悽切地嘶聲道:“是!我是沒有自尊!為了我女兒的幸福,自尊算什麼?!即使讓我去死,我也會去做的!依萍,媽已經沒有了心萍,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就是我的命根子啊!看到你為了書桓那麼痛苦,媽心裡疼得夜裡都沒辦法安睡!為了能讓你好好的,給別人下跪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媽沒想到,書桓竟然會在那時候出現在那裡!這麼多天,媽一直不敢告訴你這件事,就怕你會怪媽!現在媽告訴你了,你怪媽吧,你罵我吧,你打我也行,但是媽求求你,求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好不好……媽……媽實在是承受不住再看到你這麼痛苦了依萍……嗚嗚……”
傅文佩一番撕心裂肺的吶喊,讓陸依萍心頭大慟。
她幾乎是立刻的,就跪在傅文佩面前,抱住她不停顫抖的身軀,戰慄地哭道:“媽,媽我錯了,我只是太難過了,我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口不擇言,媽你相信我,我剛才說的都是胡言亂語,媽你不要傷心好不好,我真的錯了媽,你不要這麼傷心,你千萬不能有事……嗚嗚……我已經沒了爸爸,沒了書桓,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已經只有你了媽……媽你原諒我啊媽……”
小小的院子裡,陸依萍母女抱頭痛哭。
等她們兩人終於緩過來的時候,這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傅文佩在晚飯的時候,對依萍道:“依萍,書桓可能一時間只是自尊上過不去,所以才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杜飛不是說了,他是去採訪的嗎,又不是去打仗,肯定不會衝在最前線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等書桓回來了,媽親自去和書桓解釋。”
陸依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實話,自從從媽媽那裡得知了書桓去前線的真相後,陸依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書桓了。
她原本是個那麼驕傲的人,但因為媽媽對張倩倩的那一跪,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尊,彷彿都變成了笑話一樣,她甚至不知道,書桓會不會因此而從此輕視她。
但這些,她也只能獨自在心底暗自揣測,不敢再對媽媽說出分毫,生怕傅文佩再因此而傷心自責。
白天媽媽那痛苦不已的樣子,是真的嚇壞陸依萍了。
媽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陸依萍實在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媽媽鬱結於心。
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不安和羞恥都強壓在心底,強笑著對傅文佩道:“我明天再去找杜飛,問問他書桓那邊的具體情況。書桓既然是去採訪的,報社肯定會有他那邊的聯絡方式。大不了,我每天給他寫一封信好了,他應該還不至於小氣到連我的信都不回。”
話雖然這麼說,但書桓究竟會不會回信,陸依萍其實心裡也沒底。
第二天一大早,陸依萍便再次來到了申報總部門口。
見到杜飛的時候,在她的懇求下,杜飛終於答應幫她把她寫給書桓的信,跟著報社的訊息一起送到前線的書桓那裡去。
陸依萍這才稍稍安下心來,開始等待何書桓的回信。
一天……兩天……三天……
十天……十五天……二十天……
一次次滿臉期待地看著杜飛,一次次失望地無功而返。
自始至終,陸依萍甚至連一封回信都沒有等到。
她有時候甚至會在恍惚間,生出一種,或許何書桓這個人,只是她做的一場夢的感覺,或許這個人,只是她自己虛構出來的,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一個人。
但杜飛每次愧疚地看著她,告訴她書桓的採訪稿子都有按時寄回申報總部的時候,陸依萍都會從那種恍惚中清醒過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深切的不安和恐懼。
為什麼書桓會連一封信都沒回給她?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提到她?!
陸依萍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