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楚煥東微有不耐的皺皺眉頭。
許一鳴跟他只隔了兩三步的距離,連楚煥東眉心那兩道細微的紋路都看得清晰明瞭,他不禁握了握拳頭,轉頭恨鐵不成鋼般的瞪視著汪掌珠,沒好氣的說:“你的眼淚怎麼這麼不值錢啊!別哭了,沒人稀罕!”
楚煥東的神情一凜,微微斜過的目光刀鋒般瞟向許一鳴,只是這個時候許一鳴正背對著他,拿著溼巾狠狠的給汪掌珠擦著眼淚。
這時,門外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匆忙的走了過來,遠遠的就笑容可掬的向楚煥東伸出手,跟他打著招呼,“楚總,您過來了……”
楚煥東看見這些來人表情沒太大變化,矜持的跟來他們打著招呼,又問了主治醫師一些汪掌珠的情況,聽醫生說汪掌珠並無大礙後,他點了點頭,然後吩咐說:“麻煩你們將她換到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藥品,配備最好的醫護人員,還有,”他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不倫不類的醬牛肉和菌湯,“給她配備最合理的餐點。”
“好,楚總,我們馬上去辦!”醫院的人連連點頭稱是。
“煥東,該走了吧,那邊的晚宴已經開始了!”隨著一聲嬌呼,林雨柔出現在病房門口,一身v字領的黑色長裙一看就是和楚煥東衣服遙相呼應,腰間一條白色的珍珠繫帶隨著她的腳步垂垂墜墜,她走到楚煥東身邊站住腳,很自然的挽上楚煥東的胳膊,笑盈眉目,“掌珠,感覺好點兒了嗎?”
汪掌珠見楚煥東來看她,本是滿心歡喜的,但見林雨柔這個時候還跟在他的身邊,心口一陣愴然,即使楚煥東現在什麼都給她配備最好的,讓她享受著總統級別的待遇,一切也都是惘然!
現實已經無比清楚的告訴她了,她再也不能像從前每次生病時抱著楚煥東的胳膊撒嬌說能不能不打針,能不能不吃藥,囉裡八唆的胡攪蠻纏了,楚煥東不同意她就眼淚汪汪的假裝委屈了!
他的哥哥再也不會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抱著她,哄她,勸她,逗她開心了,再也不會因為她一場小小的感冒徹夜不眠陪在她床邊了!
從前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情節,全都是一段段讓人肝顫寸斷的回憶!
汪掌珠把酸澀的眼淚忍下去,扯開一個笑容佯裝輕鬆的對著林雨柔笑著:“沒事,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神情裡留露出種與生俱來的倔強和驕傲。
楚煥東看著汪掌珠因為淚溼而愈加捲翹的長長睫毛,明明看起來那樣傷心,可又滿臉寫著隱忍的委屈和倔強,彷彿是個剛剛受了欺侮的孩子,他只覺得心頭像被什麼利器狠狠的戳了一下,疼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微微抬眉,挽著林雨柔離開,心裡卻知道,這不過只是開端罷了。
看著楚煥東和林雨柔相攜著離開,汪掌珠將頭埋在被子裡,再次放聲大哭,這一天,她彷彿把這十八年來積蓄的淚水全部哭出來了,委屈,不甘,傷心,淚水像開了一樣,她小小的手緊緊的攥著被單,人都哭的瑟瑟的抖
許一鳴看著汪掌珠皺緊了眉頭,他走上前摟住汪掌珠,什麼安撫性的話都沒說,因為他獲知的汪家的情況和眼前生的情景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此時,任何語言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只能用右手一直握在汪掌珠的左手。
汪掌珠病了。
這天晚上,她是徹底生病了,半夜的時候她起了高燒,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因為兩天沒有吃東西,她身上半分力氣都沒有,睜開眼睛看著四周一片漆黑,頭又痛又脹恨不得炸開來才好,她再也沒有力氣保持清醒,模模糊糊中只能抓住一點頭緒……她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爸爸……哥哥……
汪掌珠連續四天沒睜過眼,只是嘴裡不停地出模糊的囈語,許一鳴被嚇得半死,連學校都不去了,每天都守在汪掌珠的病床前。
病房裡很安靜,藥液緩慢地一滴滴落下,流淌進輸液管,許一鳴坐在汪掌珠的床邊,看著病床上孬弱無依的汪掌珠。這麼多年,汪掌珠笑也罷,哭也罷,調皮搗蛋也罷,強詞奪理也罷,就連難過失意的時候,她也總是生氣勃勃的,可是隻是兩天的時間,她竟落得這樣!
直到第四天,汪掌珠才勉強的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張放大了的焦急的臉,她虛弱的叫了聲:“鳴子!”聲音嘶啞的把自己都嚇了一跳,眼眶自然又紅了起來。
許一鳴又是歡喜又是難過,“你個笨蛋,我以為你睡過去了呢,你還知道醒過來啊……”說著哽咽難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仰起了頭,但眼角終於有淚溢位來。
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