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和夜朗都嚇了一跳。
夜朗握進了手中的塑膠袋,而不遠處的男人顯然只是淺嘗即止,不一會兒便放開了苟安……
從夜朗這個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見兩人唇舌分離時唇瓣有曖昧的銀絲牽連,他始終勾著唇角,淺笑著咬了咬她的下唇。
她看上去是震驚到錯愕,唇瓣微微張開。
從賀津行的唇中吐出溫熱的奶白色霧氣,回望仰頭望著自己的小姑娘,他目光微沉,身後的車門開啟,他把苟安塞了進去。
車門關上,十幾秒後,司機從車上下來,退出到了很遠的位置。
又過了一會兒,夜朗看見避震頂級的行政商務豪車有一個劇烈的震動,像是車上的人發生了劇烈的爭執——
他的心臟也跟著無聲收緊,根本不敢往那方面猜,他彎下腰,撿了路邊的一塊磚,在手中掂量了下準備上前,就在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慌張的震動起來。
是陸晚。
「阿朗,賀州忽然暈過去了,我找不到賀津行,救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狼來了的故事陸晚講過很多遍,本來就已經離婚,種也不是賀津行親生,夜朗想不出賀津行有什麼理由理她——
實際上,他也不想理她,甚至想問她為什麼不能打電話給賀然。
但是電話那邊有救護車的聲音和吵鬧的“你聯絡上家屬了嗎”,夜朗握著手機的手無聲收緊。
賀州其實很乖,因為法律上的爸爸對他只是點到為止的相處,這讓他哪怕是賀家年紀最小的新生代,本應該千嬌萬寵,卻好像總是膽怯怕事。
明明是賀家的孩子,生來就在羅馬,夜朗卻偶爾會想,陸晚為什麼非要把他生下來遭罪。
不遠處,白色的勞斯萊斯從劇烈的震動變輕微晃動。
手機裡,陸晚的聲音越來越弱,她好像真的不知所措,哭著叫她那個拼死拼活生下來的兒子的名字,又細聲細氣地叫夜朗“哥哥”。
夜朗睫毛輕輕顫抖,再看向不遠處那輛彷彿與冰冷熱冬季完全隔絕的白色豪車,雙眼染紅。
最終他掛了電話,轉身回到停車場,上了自己的那輛大眾,車內冰冷,他發動車時發現自己的雙手在抖。】
躺在床上的夜朗目無波瀾地觀賞完了這一段劇情——
心中很平靜地感慨了句:啊,男配再一次為了女主放棄了惡毒女配。
讀者會對這樣的劇情滿意嗎?
雖然男主總是在虐女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沒有出現,但是總有奔赴在第一線、為了女豬放下一切的男配,好像也不錯。
至於心裡怎麼想的,如何煎熬,也不過是為了渲染氣氛用“雙眼染紅”四個字隨意一筆帶過,具體的也不太有人在乎。
這部離譜的小說至此還沒有完結,他心想,作者想要折磨男配和女配到什麼時候?
……
像是觀賞他人一生的走馬燈,書本翻閱至快要完結,夜朗看見了自己和苟安的最後一次見面。
【苟安出獄不到半年,一切都回到了正規,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苟安沒有再住回苟宅。
當初那個活蹦亂跳的苟大小姐好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在腥風血雨之後,人們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連她翻案、出獄這件事好像也沒引起什麼軒然大波。
她變得很低調,上一次聽到她的訊息,是有傳聞有人看見賀津行和她出現在了民政局。
人們說的真真假假,說賀津行某天將手上所有苟氏的股權歸還贈予苟聿,是給苟大小姐的彩禮……
但這些訊息也都沒有什麼實錘。
「坐過牢的女人,怎麼賀先生還這樣稀罕成這樣?」
「你管呢,賀津行的崽,又不用考公務員。」
人們這樣調侃。
夜朗再次見到苟安是在一個商場的地下,賀州快要過生日了他來給小孩選個生日禮物,於是在某家冰淇淋店門口看見了苟安。
昔日最注意形象的苟大小姐素面朝天,大概是過於年輕和白皙這也沒讓她看上去有什麼不好,和傳說中徹底沉寂下來好像並不相同,她正叉著腰跟身邊西裝革履的保鏢討價還價:「我就吃一口。」
保鏢:「可是賀先生說——」
苟安:「我不要賀先生說什麼說,我要我說,你現在要是去告狀讓我吃不上這一口,今晚我就跟他說我走路沒看路摔了一跤沒人扶我,你看我做得到不,希望你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著你開工資買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