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完全散去,只是略微帶著嘆息回答了句“沒什麼”,然後由賀津行轉移話題,談到了訂婚宴,問苟安有沒有試過定好的禮服。
因為時間過於匆忙,再弄高定也來不及,只能到處找關係找別的客人預定但又想要取消的高定單,然後加急送回品牌總部修改尺寸。
賀津行忙到去試禮服都是和苟安各自分開抽空去的——
雙方都只是遠遠看過一眼對方的禮服,確認和自己那身足夠搭配而已。
“你訂婚宴那天本人能來嗎?”
“這個問題問的也太冰冷了,安安。”
“忙成這樣,而且那天賀家的人應該很齊全,到時候可能會有七大姑八大姨抓著你哭訴賀然的事……”
“說不定哭訴的隊伍裡也有賀然本人。”
電話那邊的人再一次地低笑起來,看上去也不是真的覺得不舒服或者是被冒犯了,只是冷酷無情地回想起了前幾天二十幾歲牛高馬大的侄子猛虎落淚的場景,覺得十分有趣。
這個人真的很惡劣。
“我不管,如果你本人不能到的話訂婚宴就取消。”
原著裡,是陸晚和賀然的訂婚宴,賀然因為成年禮宴的事當場落跑,隨後訂婚宴變成了陸晚和賀津行。
現在無論是男主角還是女主角劇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苟安都不確定原作者會搞什麼事把系統強行糾正——
說不定會讓賀津行在來的路上出車禍,然後被路過的陸晚救下這麼離譜的劇情……
瑪德,越想越有可能。
“要麼你那天坐地鐵來好了。”
“?”
電話那邊困惑地沉默幾秒,最後承諾“哪怕下天上下菜刀也會來”,這才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苟安呆坐在桌子前發了一會兒的呆,後之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隨口說完很久沒看見賀津行後,對方立刻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
“……”
耳朵滾燙得都快從臉上掉下來。
開啟微信還停留在她那句“怪不得都沒見過人”上,接下來就是長達十幾分鐘的通話時長。
【苟住別怕我能贏:↑這句話並沒有其他意思!!!!】
賀津行看著手機還沒放下,很快便回覆了訊息。
【hjx:反應過來了?我還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苟住別怕我能贏:我真的沒有想你啊?!】
【hjx:好,好。】
苟安:“……”
……
訂婚宴那日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是江城入冬以來難得的太陽天,明明前一天大家都還在討論這樣冷下去今年的初雪指日可待。
訂婚宴定在苟氏旗下一家新開業的超規五星酒店的宴會廳。
作為江城最好的酒店,開業那日申請宴會廳的邀約就沒斷過,之前宴會廳尚未啟用,是因為苟聿一直挑挑揀揀拒絕了很多請求——從電影的殺青宴到江城名人的婚禮,甚至是一些公司的週年活動……
最後這頭彩還是落到了自己的女兒頭上。
儘管不情不願,嘴巴很硬地說“排場給到世紀婚禮也沒什麼毛病”,但其實大家都知道,苟聿以前只是迂迴拒絕宴會廳的訂單,自從苟安和賀津行確定了婚約關係後,就變成肆無忌憚地“我女兒要用啦你們別煩”。
訂婚宴日子也是苟聿找人算的,良辰吉時很重要,迷信這種東西必不可少。
於是訂婚宴當天,一切都顯得相當順利。
禮服用的是“angel·wang”品牌,婚紗屆的頂奢,苟安在小學六年級第一次跟著江願去看這個品牌的走秀時,就確定了以後自己要穿著這個品牌的婚紗出嫁——
當時她抱著江願的脖子,催促地問,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穿上婚紗?
這一天來的比她想象中快得多。
休息室從一開始的來來往往,門庭若市,到最後化妝師收拾好東西,送上祝福語與讚美詞離開,休息室裡終於只剩下苟安一個人。
距離訂婚宴開始只剩下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已經不合適再有家長催淚的談話或者是朋友嬉鬧弄花擺弄好的造型,只留她一個人在休息室發呆。
苟安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身後休息室的門開了又關上,有人默默地走了進來。
從門口到這邊中間有個白紗擋風,苟安能隱約看見來人筆挺的腰桿與寬闊的肩膀,只是沒有回頭,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