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比王小五酒樓大得多了。然而身纏萬貫未必是好事,心想:身無分文一身輕;財帛多了招事非。因錢財被人謀了命去,那死得多冤,死得多沒價值。我還是不要得好,自己掙了自己吃倒是痛快愜意。常餓著肚子吃起飯來香,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冬生又想:掌櫃的知道自己把俄羅斯大力士打敗了,在青島港上有了名聲,他衝著這名聲一定要把財產分給自己一半,這後面定是有隱情?我還是少攙和為好。德國人正在抓我,攙和的事多了不愁被德國人抓住。冬生想到這裡便想脫身離去,於是鄭重其事地說道:“掌櫃的,你把那麼厚重的財產送給我,不是我婉言不受,知道的是你憐憫我,不知道的還認為你瘋了。再說我光棍一人,自己吃飽了全家不捱餓,趄下起來無牽掛沒累贅,我要那麼多的錢財幹嘛……”
冬生這裡說著話,精明的掌櫃的從字縫裡聽出了由因,他想:這世上確實有不愛財的,也確實有不喜歡女人的,即不愛財又不喜歡女人的人少找。不圖錢財,不找老婆的人自古以來中國就出了一個,那是唐僧。你生哥不是還沒出家嘛?還沒到那個緣分!那些出了家的和尚有的還都還俗找個老婆過日子。我就不信你這身無分文得窮流浪漢就不圖錢財,就看不上我那美貌似玉得俊女兒。他千方百計的故意拖延冬生在春和樓的時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瑞士金殼懷錶,那金燦燦的錶殼錶鏈讓人看了甚是喜愛,一看就知價格不菲,他拿在手裡道:“生哥,小二剛才說了,你常來,是春和樓的常客,可我掌櫃的卻是有眼無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我知道你不愛財,這沒關係,但我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生哥意下如何?”
冬生已經猜到了掌櫃的用意,見他是故意在用各種辦法拖延他在春和樓裡的時間,心裡產生了懷疑,警覺了起來。他見店小二上樓去不見了蹤影,心想:莫不是這些賊子們與巡捕房勾通著,這傢伙是否報信去了?冬生想到這裡也顧不了許多,急於脫身,起身抱拳做了個揖,道:“掌櫃的,在下這廂有禮了。”說完邁腿往門外走去。掌櫃的見生哥走了,自己的目的沒達到,一時急了,忘了有錢人平時手拿水菸袋,踱著方步,搖頭晃腦的斯文了,大聲喊道:“生哥,生哥,你等等,我有話……”
春和樓的掌櫃的有個家規,就是說自己的家人沒有特殊事情,不準到前面的門頭房裡去,即使有事也是差傭人們去做。今天是事有湊巧,應算個個例,他那美若天仙的嬌慣女兒回家來,正從門頭房前經過往後院轉去,忽聽得她的爹爹在餐廳裡吵嚷,感到好奇,便進門來看個究竟,正與冬生撞了個滿懷。
冬生看了她一眼並不認識,只想急著離開,並不在意。誰知這位美女一把抓住了冬生的胳膊,道:“生哥,還認得我嗎?”冬生一時愣了,心想:我的娘啊!這怕什麼來什麼,想急著離開這裡,又出來個擋道的。他看著眼前得這位美女,不知怎樣回答是好,嘴裡一個勁的我,我……
“我什麼呀?屋裡說吧!”美女張口那清脆銅鈴般的聲音,就散發滿了整個餐廳,說完拉著冬生的胳膊就回到餐廳裡。冬生有些尷尬,他看著掌櫃的,對這位美女道:“小姐,男女拉拉扯扯,授受不清?這讓人看了多不象話!”
“像‘畫’早貼到牆上去了!生哥好健忘啊!救了我,才這麼幾天就把小妹忘了,這叫小妹我多麼傷心啊!”美女的幾句話就能聽出是位開通受過教育的女孩子,冬生這才注意到了她身上穿的是德華大學的學生裝。
冬生歪著脖子,怎麼也想不起什麼時候遇見過眼前的這位自稱小妹得美貌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但那說話的機靈勁起碼也得是個大二的學生,語言流利老成,說起話來抓一錛子砍一斧,甚是清脆,讓人聽了記憶特深。那梳在頭兩側的髽髻煞是好看,沒有半點挑剔,真是人見人愛。他只得用右手中指敲了敲頭,其意是想增強回憶,美女看了笑道:“生哥呀!別敲了,你的心裡只有芳芳,沒我呀!”說完自覺臉皮挺厚,有些不好意思,便咯咯地笑了起來,以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羞澀。
芳芳這個名字在冬生的耳邊一出現,激起了他心中的火花,在腦海裡上下翻滾的隨之而來的是山裡妹和慧子。慧子在他腦子裡出現總是比山裡妹來得晚得晚,即使在隨便一個場合每當看到一個形態婀娜得美女,在他的腦子裡與這個美女相連的必是山裡妹,他曾時常地問自己是不是愛上了山裡妹?自己的回答總是搖搖頭,後來他用跟山裡妹、爺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情感太深來唐塞自己。剛才眼前得這位美女學生一提到芳芳,冬生的腦子裡立刻展現出在大鮑島大街上那些歹徒追打女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