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二位會不會落下什麼水缸恐懼症,這個……咳,這就不是潮生責任了。小學課本上就有司馬小弟迪砸缸的光榮事蹟,也沒見哪位小同學落下水缸恐懼症過——不過水缸這東西在現代可是怪少見的,不具有普遍性……
忽然身後有人說:“這孩子倒是機敏果決,不知此事發生在何時何地?”
潮生和歲暮都吃了一驚,回頭去看。她們都沒聽見什麼時候有人來了。不,最重要的是,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啊!
男人!
在後宮裡只有女人和宦官,男人這種物件……太稀少了!
稀少到潮生進宮這麼久……就沒見過一個男人。
潮生還發呆的時候,歲暮已經先跪了下去,口稱:“奴婢拜見皇上。”
誒?這就是皇帝?
潮生和兩位陳小姐慢一拍才跪下來,參差不齊地學著歲暮的話也說了一遍。
騙人!皇帝不都是穿著一身明黃身上繡著好多龍的嗎?
眼前這人只穿著件天青紗衫,負手站在那裡,看起來彷彿三十多,也可能是四十多,長相沒看清。
不過潮生對這個時代男人的年紀沒把握。入宮前見過一些蒼老的男子,彷彿五六十歲了,可是實際上才剛四十。小孩子也都早熟,十三四歲就成親的比比皆是。走街上看見大小孩兒牽小小孩兒,還以為是兄弟倆,結果人家是爺倆。
皇帝身邊的人提醒一句:“皇上問你話呢。”
哦對,皇帝剛才問了一句。
潮生頭也不敢抬:“回……回皇上,這故事我也是聽旁人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人真事,也不知道出在何時何處。”
皇帝啊!這是皇帝啊!這個時代,這個宮裡頭最大的BOSS!
皇帝唔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歲暮回過神,機靈起來:“奴婢進去通報娘娘,請娘娘出來迎接聖駕。”
對哦,皇帝怎麼會出現在煙霞宮呢?
這應該是幾年來的第一次吧?
陳妃迅速出來迎駕,眼圈兒都紅了,聲音還微微發顫。潮生跟著跪在一旁,心裡百感交集。
陳妃冷板凳一坐數年,只怕皇帝早忘記這個人了。今天卻突然間象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出現在煙霞宮,由不得陳妃不震驚感慨啊。
皇帝聲音聽起來倒是很隨和:“平身吧,今日是愛妃芳辰,朕過來討碗壽麵吃。”頓了一下,又聽見他說:“這位是陳少卿的夫人吧?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禮。”
陳夫人自然也是誠惶誠恐,雖然皇帝說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禮,可誰敢充這個大?
兩位陳小姐也上來磕頭行禮,小小的人兒,動作卻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十分整齊。
皇帝來找陳妃,陳夫人絕不會在這兒充電燈泡,早早告辭了。潮生不夠資格進屋,可也沒閒著,小廚房迅速忙碌起來。壽麵是早已經預備下的,可是皇帝來了豈能輕忽?人人都象上足了發條,忙得腳不沾地。潮生跟著歲暮聽候吩咐,裡外傳話,一直忙到天黑,呈上了晚膳和壽麵,過了沒多久,裡頭用完膳又撤了下來,歲暮一直候著,潮生也崩著弦兒不敢輕忽,肚子早餓了,只急慌慌地墊了兩口。
屋子裡燈一直亮著,偶爾能聽見隻字片語,還有陳妃的笑聲。
潮生從來沒聽陳妃這樣笑過,清脆悅耳,象風拂過水晶珠簾的叮咚輕響,透著說不出的歡愉欣喜。
是啊,的確是……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知道皇帝怎麼又想起了陳妃來呢?
整個煙霞宮今天晚上估計沒人能睡得踏實。
皇帝這晚留宿在了煙霞宮裡,還傳了一次消夜。這可讓歲暮費了難——皇上和陳妃沒說要吃什麼。
“以前娘娘還得寵時,我記得有一回消夜進的是銀藕甜羹……可是現在上哪裡去弄銀藕去呀,再說,也不知皇上現在還是不是喜歡吃那個。”
潮生指指一邊不遠的那個宦官:“姐姐,不如問問那位?”
歲暮喜出望外:“對,我可真笨,現放著人不知請教。”
可惜皇帝身邊的人何等圓滑,從這些人嘴裡套不出什麼實在話來。這人只說:“天氣熱,夜也深了,做些清淡適口的就好。”
得,和沒說一樣。
小廚房裡材料卻不少,是御膳房聽說皇帝今晚在這裡,專程送來的。
廚娘殷勤地問:“歲暮姑娘怎麼過來了?可是上邊兒有什麼吩咐?”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