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兒去,二來正院的人又都是溫氏把著,管得也算嚴。自從溫氏不在,正院裡那些伺候的人都閒在那裡,溫家的已經打發了,還剩的人裡除了宜秋宮出來的舊人,就是內侍監撥來的人了。誰能說得清那些人都是什麼來路呢?
就拿滿兒來說,她和後院漿洗房的人比旁人要相熟,以前就時常到她那裡去。滿兒是出不了門的,但是漿洗房那裡就不同了,全府各處的衣裳都送去洗,裡裡外外來往的人雜,要遞訊息或是傳東西都容易。誰能說她就一定靠得住?潮生不知道她在掖庭宮裡都認識些什麼人,做過些什麼事,因為什麼被指派到王府來的。還有鶯歌,綺樹……這些人,一個心眼兒賽一個多,都想踩著別人往上爬。
身邊兒怎麼能用這樣的人?那不等於放了些母狼在枕頭邊兒上?不定什麼時候一晃神,就讓她們咬一口。
四皇子連著幾天回來的都晚,這天都已經快到宵禁的時辰了才回來,身上冠上都是一層黃土,一看就是出城了。
“怎麼回來這麼晚?”
“去郎溝那邊看了看,地旱得都裂口子了,抓一把全是乾土。”
怪不得身上也被揚了這麼多飛塵,可見這天是旱得厲害。
“用過飯了嗎?”
“小順帶著乾糧,墊了兩口,倒不餓,就是乾渴。”
潮生吩咐廚房送了飯來,先盛了碗湯遞給他,四皇子喝了一口,只覺得溫潤鮮美:“這是什麼湯?”
“春筍哪。現在吃春筍晚了些,不過今天這個是莊子送來的,倒還脆嫩。說起來咱們這個莊子還好,靠著河,就算旱,好歹也還有收成。”
四皇子點了點頭,想起這些事,連湯都覺得不那麼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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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釦子
“別發愁了,你就是愁病了,難道就能把雨給愁下來?”潮生替他挾了一塊芙蓉香芋糕:“嚐嚐,這個是南邊兒的做法。”
四皇子笑笑,咬了一口香芋糕:“嗯,確實爽口。”
兩人不再談論這個沉重的話題,四皇子安安靜靜的把湯喝完了。
潮生沐浴出來,臉紅撲撲的,身上帶著一股動人的馨香。她赤著腳套著雙白絹的睡鞋,領襟處有一對綠色的蝴蝶攀扣,雖然已經要就寢了,釦子這會兒還扣得嚴嚴實實的。
“對了,這月底是昌王爺生辰,可別忘了。”
“忘不了。”四皇子頓了一下,說:“其實三哥以前最不愛過生辰。”
“是麼?為什麼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四皇子想了想說:“我記得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他四五歲的時候吧?那時候他身邊有兩個乳孃,一個很和氣,另一個是皇后指的,很端肅。小孩子嘛,當然都喜歡和氣的人,不喜歡整天有人提著說這規矩那不許的。就他過生辰的那天,皇后派人把他那個和和氣氣的乳孃杖斃了……”
潮生頓了一下。
這還真象皇后能幹出來的事兒。
“看三皇子一板一眼的,想不到以前還有這樣的事兒。”
“誰也不是生下來就一板一眼的。”四皇子說:“他身邊全是皇后的人,想多走一步路都不行。”
四皇子忙了好幾天,明天休沐,終於能歇一天,他笑著說:“明天一整天我都空著,陪你回趟孃家?”
潮生只抿嘴笑笑,探過身去將燈盞移近,吹滅了燭火。
屋裡暗了下來,四皇子攬著她,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
他的手慢慢的滑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潮生咬著唇忍笑。
他再努力了一會兒,還是沒成功。
“這釦子怎麼這麼難解……”
潮生實在忍不住,翻過身去趴在枕頭上笑。
然後她笑不出來,他整個人從後面壓了上來。
“我,我自己解……”
但是現在已經不用關心那蝴蝶釦子了。
此路不通,人家會繞路的。
他的手心滾燙,貼在肌膚上,火花一路灼燒著延伸上來。
他有些小心翼翼,畢竟新婚那幾天潮生不習慣,總是不免會疼。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好象……有些不同。
難道是因為……換了姿勢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