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體能在恐懼的時候能激發最大的潛能。此刻,當他揮動起鐵鍬,聽著呼呼的風聲,他已經知道,這一鐵鍬揮下去,一定可以一擊而中!
這喪屍就像是呆住了一般,聽見了腦後的風聲,卻一動不動。
鐵鍬重重地擊在了它的脖子上,一股烏黑的血液像箭一般從頸子射了出來。當鐵鍬順利地劃過,喪屍的頭被切了下來,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然後落在地上,在地面不聽轉動。當這喪屍的頭停止轉動時,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正好盯住了翁蓓蓓的臉,死死地盯住了翁蓓蓓的臉。
“啊——”翁蓓蓓還在尖叫,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當她確定喪屍沒有襲來的時候,才移開了手指。
喪屍的身軀還留在原地,直立著一動不動。良久,才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一蓬烏黑的血從頸子的斷裂處狂瀉一地,染得地上一片血腥與惡臭。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這突發的事件實在是過於迅猛,他們竟來不及發出一聲驚歎,這喪屍已經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餘光等人喘著粗氣,他們生怕面前倒在地上這沒有頭的喪屍會繼續從地上爬起來向他們攻擊。
良久,躺在地上的喪屍仍是一動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一個膽子大一點的抬棺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顆飛到一邊的人頭邊,細細端詳起人頭上的眉目。突然,他大叫了起來:
“我的天!這是呂土根!”
“呂土根?呂桂花的弟弟?今天下午失蹤的那個男人?”餘光的頭像是炸了一般。
“是你們殺了他!是你們殺了呂土根!”這個抬棺手紅著眼睛滿腔怒火地指著餘光等人。
沈天大叫:“難道你沒看到嗎?他剛才要殺餘教授,要殺我,還要殺翁蓓蓓!我不幹掉他,我們全都得完蛋!告訴你,我剛才摸到了他的胸口,他根本就沒有心跳!(霸氣 書庫 …。。)他不是活人!他只是一具喪屍!”
“什麼?他沒有心跳?”餘光的心臟砰的一跳,驟然抓緊了。
站在他面前原本怒火中燒的那個抬棺手聽了,頓時滿面赤紅,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終於漸漸明朗了,清晨的陽光剛剛穿過薄薄的霧靄,空氣裡還是潮潮的,充滿了露水的清香。可餘光的心裡卻很是雜亂,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淡乳色的天際矇矇亮著,讓他覺得一片沒有由來的眩暈。
“我們上路嗎?”吳勇小心翼翼地問道。
餘光站起身來,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是打著空手,沒有棺材的累贅,所以還算輕鬆。回去的路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艱辛,雖然很多岔道,但是一看到昨天晚上留下的深深的腳印和路邊跌倒的草叢,還是很容易地找到了正確的道路。
路上的確很險,一面是懸崖,走過時,不停有細小的碎石頭窸窸窣窣地落下去,卻聽不到落地的聲音。餘光緊緊抓住了翁蓓蓓的手,緩慢地行走在忽高忽低的山路上,他簡直不敢相信昨天會是在漆黑的夜裡平安走過了這條路。
三個小時後,隊伍終於看到了村口的那顆大榕樹,餘光不禁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昨天走一夜的路,都沒有感覺到勞累,可現在卻覺得小腿肚子一陣陣痠痛。
走到村口,他竟莫名地覺得自己全身虛脫,上下一點氣力都使不出來。他看到榕樹粗粗的樹幹,就有一種想要靠在上面睡一覺的衝動。看著這暗棕色的粗糙的樹皮,到處都是從樹上懸下來的鬚根,他竟有了種迴歸的感覺。這也許有他的童年有關吧,他小時侯,家門外也是一棵粗壯的榕樹。夏日中,常常躲在巨大的樹蔭裡睡上一覺。看著這棵榕樹,恍然間,餘光竟感覺回到了童年。
樹冠像傘一般,向四面八方伸展了出去,窄窄的卵型的葉片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樹枝的分岔生出了無數的鬚根,在空中飄動,這些鬚根上半部的褐色的,然後延伸著須顏色漸漸變淺,到末端最後變成了淺淺的淡白色。樹蔭是一個巨大的陰影,遮住了頭上強烈的日光,站在下面,可以感到無端的涼爽宜人。
餘光奔跑到了樹蔭中,撲面的涼風愜意無比,他突然有了躺在下面睡上一覺的衝動。
不過,他又有點納悶,這麼大的榕樹一般只在亞熱帶的南國才有生長,怎麼在這偏僻西南一隅的荒涼山村中也有呢?這裡的氣候一定很是怪異吧……
他一邊想,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表很涼,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貼著臀部襲上了身體,讓他頓時打了個寒顫,渾身一陣哆嗦。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