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抽動了一下鼻子,這氣味竟莫名地有些嗆人。只是瞬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腥腥的,若有若無的野獸一般的氣味。
他環顧四周,遠處的草叢微微搖曳,是風掠過荒草時吹動造成的嗎?還是那看不清的野獸正伺伏其中?他背後滲出一片冷汗,瞬間浸透了貼身的襯衣,肉和襯衣貼在一起,冷透了。
吳勇和沈天又再次加入了抬棺手們的行列,抬起了黑漆漆的棺木。沿著挖出的墓坑,抬棺手們分站在墓穴的兩邊。
王勞模點燃了一張黃表紙,在手中搖晃幾下,然後扔進了墓穴之中。他拿起了梆子急速地敲擊起來,在敲擊聲中,抬棺手們漸漸彎下腰來,試圖把棺木平整地放在墓穴裡。
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八個人齊心合力將棺材放進了穴中。王勞模輕輕吐了一口氣,只要再在棺木上填好土,今天的夜葬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突然,一陣妖冶的風撲向了王勞模的後腦勺,他回過頭來,只有齊腰深的草叢在風中緩緩搖曳,一股濃郁的腥騷味撲面而來。
王勞模有些納悶,這腥騷的氣味怎麼這麼熟悉,一定在哪裡曾經嗅到過。可這氣味究竟是什麼?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正在他納悶時,離他最近的草叢,突然之間分開了,一條猙獰粗壯的黑影從中一躍而出,一隻毛茸茸的手抱住了王勞模的頭頸……
沒有人注意到王勞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墓穴中。他們只是納悶為什麼梆子聲突然停了。
一陣巨痛,王勞模想叫出聲來,可這巨痛來得過於迅速,以致於他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悶響,眼前就一片漆黑。他最後看見的東西,是一雙眼睛,一雙絕望的眼睛。準確地說,看到的是一隻眼睛,是他的左眼看到了自己的右眼,自己的右眼同時看到了自己的左眼。他的頭顱被那隻毛茸茸的手從中間分成了兩半,是巨大的力量把他的臉撕裂成了兩截!在他死去的一剎那,他突然想起了他作地理先生時的師傅,族長王唯禮,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骨灰見天,蓼無人煙!”
只是極短的時間,那條黑影已經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又竄回了草叢,草叢只是略微地搖曳了一下,就恢復了往時的平靜……
餘光絕望之際,突然感覺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之中,他的身體向一旁快速地摔了過去,避過了撲來的這條黑影。
當他摔在地上,回頭一看,是吳勇和沈天同時非奔到他身邊,推開了他。
吳勇站在墓穴離餘光近的一側,速度更快些,在推開餘光後,他的身形一閃,也躲過了這黑影,但沈天就沒這麼幸運了,這黑影已經死死地把他壓在了身下。
“吼——”這黑影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他坐在了沈天的身上,舉起了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掌就要向沈天的頭扇去……
餘光大叫:“不要!”他的淚水幾乎要從眼眶中傾瀉出來。
“沈天!”翁蓓蓓一聲驚呼,她已經抽泣起來:“不要,不要傷害沈天……”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她閉上眼睛,不敢看這可怖的一幕。
就連沈天,他也絕望了。他的手撐在這黑影的胸膛上,正是心臟的位置,但他卻感覺不到一點這怪物的心跳。這怪物是沒有心跳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物,這是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喪屍!
這喪屍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它的手高抬在空中,頭緩緩地轉了過來,盯著翁蓓蓓。它聽見了翁蓓蓓的哭聲,動作竟莫名其妙地凝固了。它望著翁蓓蓓,眼睛裡竟流露出一絲柔情。它眨了眨眼睛,站了起來。
沈天被掐緊的喉嚨頓時鬆開,一絲新鮮的空氣從鼻孔裡吸了新來,一陣愜意。
沈天張眼望去,看到這喪屍正呆若木雞般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彷彿是痴了一般盯著正梨花帶雨的翁蓓蓓。
喪屍晃動了一下自己龐大的身體,然後一步一搖地走向了翁蓓蓓,在它的眼裡,竟全是淚水。它的喉頭湧動著,隱隱約約發出了渾濁的聲音,發出了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卻讓人覺得無比淒涼。
沈天不知道這喪屍要做什麼,他只是直覺上知道,這個醜陋的怪物會對翁蓓蓓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沈天環視了一下四周,只看見墓穴旁有一把剛才挖墓穴的鐵鍬。他一把拾起了鐵鍬,緊緊攥在手中。
他揚起了鐵鍬,衝到了喪屍的身後,重重地揮了下來。
沈天本來就是練體育的,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傻練器械,手臂的肌肉特別發達。加上現在正是最恐懼的時刻,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