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孤鴻道:“不錯,楊勝天就是我爺爺。”
苦智大師雙手握住楊孤鴻的手,道:“老衲也很欽佩楊勝天兄弟的為人,當年老衲和你爺爺也算是有點交情,你爺爺在江湖上是以‘俠義‘二字著稱,倍受江湖人士尊崇。然俠之大者乃是為國為民,老衲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努力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大俠。”
楊孤鴻感覺苦智大師就像一個慈祥的老人,一個救世主。此時此刻,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卻一句也說不上來。他內心一股熱潮激流,他深深的感動著。
自從他家破人亡後,已經從來沒有人如此耐心熱情的給他講這樣一番深刻的大道理。
苦智大師接著道:“你們楊家慘遭滅門的事老衲也聽說過,家仇血恨,不共戴天,你想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有國才能有家,你要明白,家仇與國恨,孰輕孰重?老衲只是希望你的人生目標不要只是為了家仇,更重要的是洗雪國恨。當年,金兵攻人汴京,燒殺搶掠無所不為,他們擄走微、欽二帝及皇族、大臣、宮女嬪妃等大批人俘至北方供其凌辱,這便是‘靖康之恥’,每一個大宋子民都不會忘記那份刻骨銘心的屈辱,相對於這種民族屈辱而言,家仇又算得了什麼呢?”
苦智大師這份悲天憫人的悽苦,深深激起楊孤鴻的愛國情感,他想起了岳飛的那首滿江紅:“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的確,家仇在民族恥辱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楊孤鴻集聚了十年的仇恨,也壓制了十年的仇恨,此刻被苦智大師這麼一說,便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
人生於天地之間,最重要的是要維護那一份應有的尊嚴,所以,人一旦失去了尊嚴,便是活著也只是行屍走肉了。
楊孤鴻的過去十年,為酒而活,為仇恨而活,為孤獨而活,但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尊嚴而活。世上很多事情,在你沒有真正面對它的時候,也許根本想不到它的重要性,甚至將它遺忘。譬如,人的尊嚴,當沒有人傷害到你的尊嚴的時候,你永遠不會想到它有多重要,甚至你根本不會想到這世界還有所謂的尊嚴這東西。
楊孤鴻逐漸明白,他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的活著了,也許他早已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的活著了。人都會改變,有時在霎那之間便已經改變。他活著的理由至少多了一個,但也許還多出了很多個活著的理由,只不過他還沒有發現而已。
楊孤鴻心裡暗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為尊嚴,為洗雪國恥。”
突然,楊孤鴻感覺豁然開朗起來,他跪拜於地,道:“多謝方丈大師指點,弟子當緊記教誨。”
苦智大師本知道他有救國愛民之仁心,只不過沒有被激發而已。見他已大徹大悟,喜道:“起來,難得你能深明大義,老衲果然沒有看錯人。”
楊孤鴻道:“方丈大師一席話,令晚輩茅塞頓開,方丈大師就像是給了晚輩重生的機會,這份恩德晚輩沒齒難忘。”
苦智大師笑道:“好,好,老衲有意想收兩位為徒,以後兩位就為我少林寺俗家弟子,不知兩位肯否?”
楊孤鴻本就對苦智大師極為尊崇,此時聽說他有意收他倆為徒,不勝歡喜,趕忙跪拜磕頭道:“謝方丈大師,弟子拜見師父。”
苦智大師喜道:“快起來,想不到老衲在風燭殘年的時候還收了兩個好徒弟。你現在去叫醒白姑娘,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楊孤鴻道:“徒兒遵命!”
楊孤鴻正欲轉身去喚白姍姍,突然發現白姍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了,楊孤鴻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姍姍嫣然一笑便向苦智大師跪了下去,道:“徒兒拜見師父!”
苦智大師笑道:“你這鬼精靈,原來早就起來了。身體感覺怎麼樣了?還痛嗎?”
白姍姍笑道:“多謝師父關心,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苦智大師道:“我暫時用內力壓制住了你的傷勢,但要想康復,必須要修煉‘易筋經’的內功心法,你們兩個一起修煉這套內功心法,我現在將這本冊子交給你們,給你們一個時辰先將裡面的心法和口訣記熟。”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他們,便又坐下打起坐。
楊孤鴻與白姍姍都極聰明,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
苦智大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