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大人,有伍小大人陪我即可。”
有伍壽博在的場合,眾人會不約而同的喚伍子曦為伍小大人,以作區分。伍子曦卻對這個稱呼極不感冒,此時卻是奇怪蘇定山為何點名他。
伍壽博同樣感到驚訝,卻絲毫未曾表現在面上,喚了伍子曦,囑咐其好生照顧,便去招呼後來的人。可似乎,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了。
伍子曦引著蘇定山往後堂去,一路上相互無言。卻是臨進門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過了你祖母的頭七,到珍園去下。”
同一事兩方皆莫測
伍家老太太出殯那天,一街兩巷擠滿了人。
伍家將喪事辦得很大,初初彰顯了一個世家大族該有的做派。嫵貴妃不便出宮相送,卻也遣了宸王過來做孝子,披麻戴孝直送到伍家祖墳。各大世家官家弔唁的帳子幾乎是十步一個。更有宣帝恩旨,追封一品誥命夫人伍家老太太張氏為巾幗夫人。伍家算是賺足了面子。
且說這老太太卻也配得上“巾幗”二字。年輕時曾隨伍家老太爺上過戰場,據說伍壽博就是老太太戰場產子,當年的一段佳話。可惜,知道老太太當年英姿的如今也不剩幾人。
行至蘇家弔唁的帳子,蘇定山親在其內相送,一杯水酒卻不知多少往事其中。
當年,雲家、蘇家和伍家,那才是大彝的三大世家,其他的都差之大截呢!可如今,雲家是早已無人,伍家的老人也都故去,唯剩下他蘇定山一人,看著世事變遷啊!
抬眼,不期然的對上伍子曦探究的視線,蘇定山緩緩灑下第三杯酒,送上輓詩。
惜辭故人赴奈何,滿飲三杯表惆悵。
追憶往昔別今朝,但求黃泉莫慌張。
蘇燦在蘇定山身後,微微扶住有些身形踉蹌的老父。他也是新近才知道父親與伍家的那些往西情分。
歲月滄河,磨碎了那些記憶,夜半夢迴,淚溼了幾人枕畔。若是能悔了便重來,許是含笑九泉。可惜,可惜。
“父親切莫傷心過憂!”
“唉……回吧!”
蘇定山走的很慢,與遠去的白幡、人影相悖。那些度魂的梵音在耳邊迴響,終有一日他會是被人相送的那個,卻也終究可以安靜的再不問世事。
伍子曦如約而至珍園的時候,並沒有等到蘇定山,只有他親筆的書信一封。看的伍子曦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離開時迎面遇上蘇燦,伍子曦淡淡一鞠躬,說:“大掌櫃,麻煩您轉告蘇大人,少元已知他心意。”
蘇燦還禮,只說一定轉到,不曾多問半字。
宣帝三十二年恩科放榜的那天,審了兩個多月的季連瑞案終於有了結論。人乃畏罪自殺,同犯者一律問斬,家眷親屬又是一連串的牽連。季家卻是無風無波,引人側目的很,連季家本身都有些奇怪。
“父親來了,剛去看過霏兒,女兒來晚了。”
“自然是殿下重要,賢妃娘娘客氣了。”
麗賢妃始終是明豔的,轉身落座,鬢間的流蘇墜子晃了眼睛。笑呵呵的說:“父親才是總這麼客氣,此處無旁人,父親還是喚我可文吧。”
待麗賢妃身邊的宮人魚貫而出,季連成才說:“聽說十殿下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嗯,就是普通傷風,這兩天發發汗也就沒什麼了。多勞父親惦念。不說這個了,今日叫父親來,就是問問堂叔的事。父親怎麼看?”
說到此事,季連成微微皺眉,說:“為父曾派人私下裡打探過,你堂叔乃被人下毒,可皇上卻說是畏罪自殺,對我們季家也未加牽連。外人都說是皇上厚愛我們,可為父卻著實擔憂啊!”
麗賢妃不以為意,隨口說道:“父親有何擔心,這說明皇上還是倚重我們季家啊!”
季連成連連搖頭,說:“可文錯了,聖上不是那種糊塗皇帝,所有的事他心裡有數的很。此時看起來是厚待季家,實際上是把季家推到了風口浪尖啊!”
麗賢妃不明白的再次反問:“父親此話何意?”
“唉!你堂叔所作之事株連九族都不為過,皇上卻放過季家,你說其他人會沒話說?指不定這會兒宸王他們已經在商議怎麼對付我們了!”
麗賢妃一撇嘴,聽到宸王的名字她就不高興,說:“父親怎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現在皇上都極少去嫵貴妃那裡了,對宸王也不似先前那般寵愛。反倒是經常問及靄兒、霏兒,這次霏兒生病,皇上一日要問上三遍!風水輪流轉,我看,是我們季家該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