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宸王覺得既然沒了先機,索性就錯開來,更何況此時宣帝態度還有些曖昧不明。難得他這次能忍嘛,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九姬可不希望宸王太過沉穩,越亂才能越有看頭啊!
伍子曦捏了捏九姬的鼻子,頗有些無奈的說:“昨兒個那隻白貓又去我那兒了。給了我張名單,好像是在我爹那份摺子上簽名的所有大人的名錄。我說阿九,你那貓兒還管不管,三天兩頭往我那兒躥。養的跟個精似地,老是平白的冒出來嚇人一跳。”
九姬舒舒服服的窩著,頭也不抬的說:“你這話可別給白貓聽見,少不得給你罪受,別說我沒提醒你。再說,本來就是讓她去你那兒的,那些事情我才不管呢!”
伍子曦越發無奈了,有這麼做甩手掌櫃的嗎?搖頭又問:“這麼說那份名錄也隨我處置了?”
“自然。”九姬倒是沒半點含糊的意思。
那份名錄其實也沒多大用,給了朔王能換點人情,還有就是給宸王添點麻煩。宸王既然靠了那些人,若是有誰出了什麼不光彩的事,那宸王的臉面和識人的能力也自然大打折扣。
伍子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問九姬不過是確定一下她意見相同,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又被拿來當槍使了。當然,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伍子曦甘之如飴,若是可以他倒是寧願九姬再不去外面“拋頭露面”才好。不為別的,只因九姬出手就會動靜太大,還是少有為妙。
再說宸王那邊,果然還是沒忍住。伍壽博在三十二年官假的前一天還是遞了摺子。
這一次宣帝倒不是什麼模稜兩可的態度,而是將摺子在手裡捏了很久,一句話也沒說,卻是含笑的點點頭。看在一眾大臣的眼中,自然都有了幾分計較。有那些個膽大的,竟於下朝之後為宸王道賀。宸王倒還好,不管心裡是不是樂開了花,至少說話上還是知道謹慎的。
不過,恐怕外面的人誰也沒料到承暉殿裡宣帝那張陰沉的臉。
伍子曦一聲不吭的縮在角落裡,他可不想這時候去拔龍鬚,沒事找不自在呢!心裡又忍不住嘀咕,這宸王還真是被寵多了,真以為是天之驕子。難道就不曉得在位者從來都是最不喜下面的人結黨營私嗎?哪怕就是沒有營私,那麼多人異口同聲的,上位者能不擔憂?擔憂之餘,哪怕是原本順理成章的事情都會懷疑了。可惜了那一群跟在他後面的大臣們。
不過倒是該感激宸王這“捨我其誰”的心態,不然如何能進展順利啊!
也不知伍子曦在殿中罰站了多久,卻聽到一聲蒼老的咳嗽,猛抬頭,原來是蘇定山到了。趕忙的躬身行禮,道:“蘇大人,下官有禮了。”
蘇定山略顯迷糊的眼睛看了伍子曦下,微微點頭,便過去到宣帝面前行禮了。倒不是他倨傲,一是宣帝在上本自然是先過了君臣之禮,二是對於伍子曦這小輩給個點頭之禮也就夠了。
“皇上急招老臣來,不知所謂何事?”
“老師看看這摺子。”
伍子曦暗自一愣,倒是第一次聽宣帝稱呼蘇定山老師。
蘇定山接過摺子,大略看了一眼就又還給了宣帝,還未開口卻是一連咳了很久,咳得伍子曦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才見蘇定山好不容易緩下來,雙頰帶著病中之人的紅暈。
“皇上素來偏愛宸王,有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伍子曦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來,這不是擺明了在說“皇上你是自作自受”嘛,也只有帝師才有這個膽子。
果不其然,宣帝面色紅暈一閃,卻又無從反駁,半晌方說:“朕知道,以前覺得霂兒乃可當重任之人,誰知是如此衝動。”
“咳咳,皇上可記得老臣曾讓您做的一篇文章?論明君。”
伍子曦自然不會曉得那篇文章有何內情,但他很肯定,蘇定山說話總是極富深意。
宣帝沉思片刻,不確定的問:“老師說的是哪一段?”
“亂世明君與盛世明君。”
蘇定山已經閉門稱病很久了,算起來這還是自伍家老太太故去後,伍子曦第一次見到他。此次見到,感覺這歷經三朝,朝之股肱,可謂代表著一輩人風華的元老真的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儘管那雙眼睛偶爾閃過明銳的光芒,儘管說話時依然透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可身體卻早已不復往昔。忽然又想到,蘇燦最近極少出現在珍園,沒來由的升起一陣心痛。而宣帝說了什麼竟然沒聽真切。
卻聽蘇定山又說:“皇上,老臣不是要左右皇上的意思,皇上亦知,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