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他就是揚州回春堂裡有過一面之緣的伊大夫。
至於朔王真正擔心的,九姬這會兒可沒高明到,立馬就能猜到朔王就是伊大夫,伊大夫就是朔王。
朔王打量九姬的同時,九姬自然也在打量他。這張臉要比伊大夫那張好看多了,稜角分明、濃眉大眼,鼻樑高高的,給人一種很剛毅堅忍的感覺。倒是一點不把防她跟防賊似地的天兌放在眼裡,還有那差點被她掐死的司徒穎也丟在一邊不聞不問。
打量夠了,九姬大方的尋了個位子坐下,又擺出手勢邀請朔王也坐,那姿態還真把這裡當她自己的地盤了。笑眯眯、嬌滴滴的說:“揚州一別已有些時日了,本想著在京城或許能見到呢,卻不料伊大夫到了這苦寒之地。呵呵,也是九姬運氣,竟然被伊大夫所救,倒真要好好謝謝您了。”
先前的那些殺意,朔王一點點的將其掩蓋,喚了聲“天兌”,待他收了劍、扶著司徒穎退到一邊,朔王這才在九姬面前坐下,道了聲:“不敢,醫者父母心,換了別人也會如此。”
九姬將垂到臉頰的一縷髮絲撥到耳後,輕淺一笑,又說:“伊大夫慈悲心腸,若是換了別人,像我這等半路上殺出來,又身受重傷的孤身女子,怕是無人敢貿然相救吧?呵呵……要是早知是伊大夫救了我,我也就不會對天離姑娘這麼冷淡了。”
朔王微微挑眉,此女他一直心存疑惑,光看那神采奕奕的眼神,和時不時閃爍的狡黠光芒,就直覺的絕不是那簡單的角色。再加上,連他的人都查不出詳細來歷,不是她根本不用查,就是她藏得太深。可似乎,她並不適用於第一種情況。那麼,就更加不能掉以輕心了。
“為醫者,救人第一,姑娘過獎了。只是不知姑娘怎會到這偏遠之地?又怎會身受重傷?”
後面還有一問,“怎會從天而降?”朔王卻是自動嚥下了。
九姬歪著頭,似乎在仔細的回憶什麼,目光卻狀似無意的掃過一旁,瞥了眼貌似這會兒才回過氣兒來的司徒穎。心想,看來他並沒有透露我並非人類的事情,不知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樣正好。
幽幽一嘆,說:“說實話,怎麼到這裡的九姬答不出來,實在是九姬也不知道。至於怎麼受傷的,唉,那就更一言難盡了。其實,九姬也有些糊塗,不知道那些追殺我的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了什麼。若不是被伊大夫所救,怕是九姬此時已經沒命了。”
這般委屈的模樣,要換了別人,早忍不住要上前安慰一番,可朔王卻越發的謹慎起來。想到九姬另外一個身份,說話間試探的成分更重了點。
“姑娘受傷到了這裡,可要伊某送個信兒給伍大人?”
九姬微微挑眉,當初他就懷疑這伊大夫跟齊易的關係,聽這話怎麼感覺對朝中的事情如此熟悉呢?卻是不動聲色,面露喜氣,點頭說:“那就多謝伊大夫了。待日後九姬回了長安,定會重謝伊大夫的。”
朔王自然不會為那點利益動容,只是淡淡的說:“姑娘客氣了。伊某一會兒就去修書一封,請相熟的人送到伍大人手中。想必不日就會有訊息送回。還請姑娘耐心等待,在山莊裡不必有所拘束。”
“那就有勞伊大夫了。”九姬笑得很甜,真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
“對了,司徒先生即為這山莊的主人,又是伊某的好友,修道之人說話難免隨性了些,若是有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臨出門的朔王卻突然丟下這麼一句,九姬左右看看他,又看看旁邊早就恢復完好、笑得……有點賊的司徒穎,服了半禮,說:“豈敢,剛才是九姬得罪了。”
九姬的印象裡,越是修道之人,越是呆板規矩,何來隨性之說?再說了,她雖然與外面接觸不多,也沒探聽到太多有用的訊息,可從別人的偶一兩句的交談裡,也能辨得出誰主誰客。
退一萬步講,就是先前什麼都沒聽說過,只看剛才那叫天兌的護衛對二人的態度。九姬也猜得出,那司徒穎在山莊裡或許地位不低,但絕對不是主人家。眼前的這位卻像是凌駕於眾人之上的主子。至於他如此說話,自然是對剛才看到的一幕的試探加警告。可惜,九姬全當聽不明白,一語帶過。
朔王點頭,旁的話一句不再多說。天兌自然也是啞巴的跟著就走。
唯獨那司徒穎,看著九姬半晌,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嘟囔著“紅塵不盡,痴兒啊痴兒……”消失在九姬的視線裡。
傍晚的時候,天離回來,親自送了藥到九姬面前,倒是不像先前那邊隨意閒聊,完全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臉色。盯著九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