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嫵貴妃又笑了,而且是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跪著的錦瑟心底一顫,心想難不成此次她心急了?匆忙叩首求饒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
嫵貴妃輕柔一句“哦?那你說說你錯哪兒了?”
“奴婢,奴婢……”她又敢繼續妄猜上意?如何答得上來。卻是偷偷瞄了嫵貴妃一眼,看神情又不像是氣急的,忽的又大膽起來,說:“奴婢錯在未能及時領會娘娘心意,辜負了娘娘的信任。”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如此回答等於什麼都沒答。想她錦瑟也是十歲進宮,如今又十年過去,豈是不瞭解此理。
嫵貴妃“噗嗤”又是一笑,面色比剛才緩和了許多,說:“起來吧,若不是明白你一直忠心,本宮真要將你交掖庭局查辦了。”
錦瑟幾乎爬到了地上,聲音帶著哆嗦的回答:“謝娘娘體恤,謝娘娘……”卻是未敢起身。
嫵貴妃眼神淡淡掃過錦瑟的頭頂,心底一聲冷哼,放輕了語調說:“還不起來?想著你那雙巧手,本宮還真有點捨不得。不是說比步搖好看嗎?還不給本宮戴上。”
話鋒一轉,極為平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只不過三言兩語之際,錦瑟卻覺得雙腿麻木,怕也是嚇著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神情、動作都謹慎許多,小心翼翼的看嫵貴妃的臉色行事。手上輕巧地將鏨花金梳一左一右插於嫵貴妃發末。
有一點錦瑟沒說錯,單從美觀角度來說,這對金梳配此髮髻絕對比步搖出彩百倍。
那梳背上鏤刻出的極細對鳳和配以的纏枝卷草紋,即是身份華貴的象徵,又是恩愛纏綿的表意。做工亦是相當精細、考究,如此巧物被嫵貴妃常年置於錦盒不聞不問,錦瑟難道猜不出其中定有因由?
此時事情暫且揭過,嫵貴妃不提,錦瑟自然不會多問。
梳妝完,時間也差不多了,嫵貴妃隨手點了錦瑟和霜月隨她赴宴,留了另兩個大宮女夜雨和寄北守在柔儀宮。
嫵貴妃是宴會的主角,有姍姍來遲的權利。長生殿內已有早到的妃嬪,皇子、公主也在受邀之列,濟濟一堂倒是十分熱鬧。
可惜,嫵貴妃前腳剛進殿,還沒來得及享受眾人的恭維,後面就有太監通報:
“皇上、皇后駕到……”
嫵貴妃完美的笑容微微裂出細小的缺口,冷眼掃了一下身邊的霜月,皇后回宮的訊息竟然都不曉得,這奴才如何當的。霜月在嫵貴妃的冷眼下,背脊冒起陣陣涼意,頭埋得更低。
在場諸位也多因皇后的突然歸來詫異,不過規矩卻都記得清楚,不約而同的跪拜相迎,一片齊整的聲音。
“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歲……”
宣帝一邊拉著皇后落座,一邊中氣十足的說:“免禮,哈哈,皇后啊,朕讓你回來是對了吧,難得今兒個人最齊。”
三十年的後宮生活,林皇后身上竟看不到一絲類似嫵貴妃的傲氣,麗賢妃的嬌氣,也不像寶昭媛帶著左右逢源的精明,甚至不沾一點宮苑的戾氣,依舊是她入宮時那江南女子的婉約氣韻。特別是,她這幾年吃齋唸佛後,整個人更是近似於菩薩般的靜善,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相信。
“皇上說的是,臣妾也許久沒見諸位姐妹了,倒是借了嫵貴妃的好日子。大家都坐吧。”簡簡單的的兩句話,不失身份,也給足了別人面子。
中宮皇后歸來,位次當然要變。皇上、皇后自然是主位,嫵貴妃則坐到了皇上的左後側,不敢與其同平。其他倒是沒太大變化,麗賢妃依舊是右手第一的位子,然後是寶昭媛、賀修儀,左手邊依次是元婕妤、柳婕妤和梅婕妤。其他美人、才人等只是外圍席宴落座,怕是連皇上的面兒都看不清。
“哎呀,皇上真是瞞的臣妾們緊,早知道今日皇后娘娘回宮,我等也都去迎迎了啊,許久沒見娘娘,麗文有很多話要說呢!”
附一落座,麗賢妃就急急的開了口,說話間還有意無意的去看嫵貴妃,怕是心底早將她好生嘲笑了一番。
宣帝心情極好,面對麗賢妃的“聲討”大笑兩聲,轉頭對皇后說:“你看看這個麗文,倒是埋怨起朕來了。”
皇后淡淡一笑,說:“還不是皇上一時興起,倒好象是臣妾故意回來討貴妃妹妹一杯壽酒喝似的。”
皇后自有她處事的一套,若是沒點水平,也不至於穩坐中宮三十年。這話自然是藉著麗賢妃的話頭,說給嫵貴妃聽的。
倒是一旁始終沒開口的嫵貴妃有些不似往日水準,半晌才接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