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麗賢妃微愣,倒沒想到她拿此話來頂,心思卻轉的快,軟軟的頂回去道:“姐姐要妹妹怎麼管呢,這種事哪能是外人傳出來的,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話可不好聽,不但是拐著彎兒說嫵貴妃自己沒管好人,最後那句著實聽起來是貶低之語。這麗賢妃也的確大膽,想來後宮之中除了她,再無人敢如此不給嫵貴妃顏面。難怪其他妃嬪或多或少揭露出驚訝,連寶昭媛也沒繃住。
“是嗎?最近本宮倦怠,很多事都是給妹妹去辦的,怎的就多出些不懂規矩的奴才來。看來本宮就是個勞碌命,還真是輕鬆不起來。”
嫵貴妃四兩撥千斤之道學的甚精,三言兩語又將問題推給了麗賢妃。
此次麗賢妃倒是不急不惱的,任嫵貴妃說什麼都是滿面笑容,又是輕巧的答道:“哎呀,姐姐一項自己管事慣了,哪裡容得下別人插手,就是妹妹我想幫忙也沒那個力啊!再說了,為了姐姐這個壽誕,可是全宮上下都在忙活,妹妹本事再大也管不過來啊,特別是姐姐宮裡的人,各個都是人精呢!姐姐說是不?”
此話擺明了在說嫵貴妃專權,又說她恃寵而驕。想這麗賢妃年紀輕輕就坐到四妃之一,也不是簡單相與的角色。
眼見著火越燒越旺,再燒下去怕是要把其他人牽連進去,寶昭媛眼睛骨碌一轉,笑嘻嘻的插話說:
“哎呀呀,姐姐妹妹說的這些大事小事妾身是不懂,有一點倒是清楚的很,臣妾的肚子餓了是大事。不知貴妃娘娘什麼時候才肯賞我等一口壽麵吃啊?”說完眼神於在座眾人間溜了一圈。
也就是寶昭媛敢在這火藥味十足的時候露個頭,她這一番如小丑般的自損,倒也成全了大家。眾妃嬪也不是笨人,寶昭媛眼神飄過時已心領神會,紛紛附和的吵著說要開宴。這般一來二去,才算是將柔儀宮的火頭熄了熄。
嫵貴妃彰顯氣度,立刻吩咐一旁的宮婢準備開宴,又讓小太監去請皇上和宸王,其後才牽著宸王妃的手率先往偏殿而去。
眾人只見嫵貴妃對宸王妃依舊和善,心中奇怪,真難得嫵貴妃如此去歡喜一個人。卻只有宸王妃感受的到那握著她手的力道比先前大了許多,內裡的警告之意不易言表,那面上的笑怎麼看都比剛才僵硬許多。她成婚一年有餘,可謂夫妻和睦,府內上下也打理的井井有條,對外亦是善德之名,唯獨子嗣上乃一塊心病。縱然宸王不說,嫵貴妃也就是不時送些補品藥膳,卻給了她不小的壓力。
這一局,看起來嫵貴妃和麗賢妃打了平手,可明白的人都曉得,麗賢妃略勝一籌。也難怪了她整個午膳過程,都是笑容滿面,心情大好。
嫵貴妃素有午休習慣,中午用過午膳眾宮妃嬪便各回各處,晚上直接去長生殿赴宴。
長生殿內從寅時就開始佈置,直到酉時才算完全弄好,四個字可形容,“絕無僅有”。據宮中老人說,連當初皇后整壽時都不敵今日,皇上對嫵貴妃的寵愛也由此可見。
嫵貴妃一覺醒來,雲鬢微散,錦瑟早已侯在殿外,聽到裡面霜月喊起的聲音,應聲而入。
此時嫵貴妃已在梳妝檯前靜待,銅鏡裡略望一眼,見只是散落了幾縷,便懶得讓錦瑟重梳髻,便道:“就將散落的髮絲整一下即可,拆來拆去的費時費力。”
錦瑟是專門負責嫵貴妃日常梳妝的,腦子裡思來想去的就是這一件事,嫵貴妃吩咐一下,她動作即快又輕巧,還一邊不耽誤說話。
“娘娘……奴婢,有個斗膽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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嫵貴妃從銅鏡裡瞥了錦瑟一眼,笑著說:“說吧,難得看你這麼吞吞吐吐,倒是讓本宮好奇了。”
錦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正準備給嫵貴妃戴上的金步搖,另從梳妝檯右角一個極不起眼的盒子裡拿出一對鏨花金梳,說:“娘娘,奴婢斗膽,覺得梳望仙九鬟髻的時候後面最適合戴對梳。您看,不僅將髮絲完全固定,也比步搖顯得輕巧別緻。”
若說剛才嫵貴妃還有些不上心,此時倒是來了精神,看著錦瑟的眼神似要把她給穿透了。忽的一聲叱喝:“大膽奴才,你可知罪?”
錦瑟“噗通”跪倒,略顯不安的答道:“奴婢,奴婢只想著如何讓娘娘豔冠群芳,不知哪裡錯了。”
遠遠地,霜月等人並未聽到剛才錦瑟說了什麼,此時也都心中詫異,卻不敢貿然出聲。
一時間,柔儀宮寢殿內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