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在這一刻只覺得憤怒和懊悔一齊湧上頭頂,早知道他居心不良,早知道他手段陰險,怎麼就沒有好好地防範和阻止他呢?原來今天在營外,他沒讓佟大川動手,是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一步棋在後頭。
“還傻站著做什麼,趕快救火去呀!”寧如海趕到她身邊,氣急敗壞地道:“風煙,糧草都快燒沒了,你還站在這兒發呆!”
“已經燒了,我還能怎樣?”煙一回頭,烈焰沖天,彷彿映紅了她的雙眼,“我去找他算賬!”
“誰啊?”寧如海一呆。
“楊昭!”風煙已經向虎騎營的方向飛奔而去。
“哎!風煙!”寧如海叫不住她,只好一路跟著追過去,“慢一點風煙,你把話說清楚,楊昭怎麼了?”
虎騎營,大概是整個大營裡,唯一沒有陷入慌亂的地方。營外的衛兵剛剛來得及看清一道黑影,風煙已經衝到了面前,一驚之下,脫口道:“站住!什麼人敢擅闖虎騎營?!”“啪!”的一聲,風煙的長鞭已經抽在了他臉上,“糧草著了火,你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裡看熱鬧,我這是替蕭帥教訓你!”
這守兵還沒等叫出痛來,風煙已經疾風般捲了進去,直闖督軍主帳!
“哎,有人——”他剛喊了半句,又有個黑影迎面一擊,“閃遠一點!”
追上來的是寧如海,一拳把那守兵打得飛出了兩步遠,也直追著風煙闖了進去。
從營門到督軍的大帳,一路上風煙長鞭到處,人仰馬翻。守衛計程車兵固然善戰,可是禁不起陸風煙和寧如海這樣的高手,加上他們來勢太快,來不及阻攔,片刻之間,風煙已經闖到了楊昭帳前!
隔了三步遠,風煙的長鞭已經掃了出去,捲住大帳的門氈,嘶的一聲,竟把整條門氈給攔腰扯了下來,“楊昭,你出來!”
“噹噹”兩聲,侍衛的大刀左右迎頭砍下,卻被風煙的長鞭抽中,這一鞭的來勢疾而狠,侍衛一時握刀不住,手中的大刀竟隨著長鞭蕩飛了出去!
“誰敢再攔,就別怪我不客氣。”風煙一鞭在手,“難道你們沒聽見,糧草庫已經著了火?我要見楊昭。”
號角聲中,虎騎營的人,已經潮水般向這邊湧了過來,刀槍如林,迅速合成一個包圍圈。
連風煙也不禁一驚,好快的速度!果然不愧是虎騎營,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集結過來了。
大帳裡燈火通明,除了楊昭,還有另外一個人,看樣子,在風煙闖進來之前,他們正在密議著什麼。看那人身上的服色,並不是軍中的人,這三更半夜的,一個外人潛入這裡,還能有什麼?必定是王振從京裡派來的奸細。
怪不得楊昭這麼急著下手,原來是王振等得不耐煩了。
桌上還有一壺酒和幾個小菜,看起來,他們還蠻悠閒的嘛。糧草被燒了,他們還能這樣沉得住氣!
寧如海和風煙已經被團團圍住,無數刀槍密密麻麻地,一重重指著核心處這兩個不速之客。
“又是你!”佟大川一眼認出風煙,忍不住怒上心頭,“前兩次的賬還沒跟你算,你又闖進來找死?”
“你閉嘴。”風煙打斷了他,“我找的是楊昭。”
寧如海急道:“你這是做什麼,風煙,你瘋了不成嗎?”他就知道,這個丫頭要闖禍,拉都拉不住,這下子可倒好,連他自己都陷了進來。這樣的情形,吃虧只怕是吃定了。
座上的楊昭,清俊沉默。
因為是在自己的營帳裡,又都半夜了,他沒穿盔甲,連軍衣都只是隨便地披在身上。他一隻手還拿著酒杯,停在唇邊。看樣子風煙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換做是別人,此刻怕是早已經惱了,楊昭卻只是嘆了一口氣。放下酒杯,他臉上掠過一絲苦笑,“你還真是纏上我了。”
風煙劈頭就問:“外面的人都在救火,你這裡卻沒有一個人去幫忙,這是為什麼?”
楊昭一隻手扣好領口的扣子,緩緩起身,踱了兩步,“沒有我的命令,出了天大的事,他們也只能原地待命。”
“那麼,你又在做什麼?”風煙氣極,“他們等你的命令?說得好,你是督軍,外面的糧草都快要燒光了,居然還在這裡喝酒作樂,你怎麼坐得住啊?”
“這是我的軍帳,我為什麼坐不住。”楊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我倒是奇怪,你不去救火,跑到我這裡來,是做什麼?三更半夜的,一個姑娘家,不怕不方便嗎?”
“想不到,除了膽小、陰險、助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