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深重。”
卻聽韋素心道:“好了,這些對於林公子來說都是無關緊要之事,並非你心中真正想要知道的。”
林劍瀾見他主動觸及正題,心中如同鼓擊一般,震得胸腔內一陣陣不安,嗓子又幹又燥,不由輕嚥了一下,死死的盯著韋素心,聽他嘆了口氣,極其艱難道:“或許當初一切都是錯,我不該讓你父親離開故里,以至今日。”
彷彿一陣重錘擊在不知何處,林劍瀾只覺得幾乎要栽倒一般,急忙用手緊扶住船幫,觸及船身外溼漉漉的一片冰涼水意,才又警醒過來,原來自己仍是穩穩端坐船頭,並未搖晃,半晌方輕輕道:“亂松前輩,就是我父親曾提及過的那位張大哥麼?”
韋素心似乎也是極為不平靜,喃喃道:“張?不錯,十數年前,我從東而來之時,是姓張,至於叫什麼,反倒忘記了,多年過去,什麼稱謂、名姓、身份,換了又換,每次更換名姓,都把前情往事拋了又拋,只是你父親,卻始終難以忘懷,雖說恨他入骨,卻又暗懷歉意。”說到此處,眼圈竟有些發紅,聲音也微微發顫:“林霄羽,我……我始終還是不應把他帶到江南……”顯見內心中有著極大的悲痛,還有著些許的悔恨與自責。
四處無人,湖心一絲兒風也沒有,小舟微微在水面起伏,林劍瀾見他不復往日沉穩淡然的模樣,偏過頭去,看著湖面啞然良久也說不出話來,不知該怎樣安慰。
第六回 煙消雲散憶舊桃
韋素心悲傷片刻,方自恢復,對林劍瀾苦澀的笑道:“見你總覺得似乎便見到了你的父親一般,竟然失態了。”
林劍瀾輕輕道:“十數年前,前輩可是喜好穿白衣麼?”
韋素心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道:“即便現在,這喜好也未曾變過,一塵不染,‘素心’之名便由此而來。”
林劍瀾頓了一下,方輕吟道:“白衣江上過,觀戰臨岸行。片身驚鴻影,斜刺出岫雲。斗酒幸相邀,談笑論輸贏。常懷俠客志,今觀俠客行。未別問重聚,把盞憾長亭。”
韋素心面上表情複雜之至,感慨萬千,道:“這是……”
林劍瀾道:“這是從我父親詩集中所記,恐怕並不是憑空而做。”
韋素心道:“可能給我瞧瞧麼?”
林劍瀾苦笑了一聲道:“那日樹林中,大多都已隨著一把火灰飛煙滅了。”
韋素心慨嘆良久道:“十幾年前,我常以俠客自居,到處遊歷,因常替困苦百姓出頭,得罪了官府和禦寇司裡面的人,不得不遠避北方,順便尋找志同道合之人。
“那時正值春花盛開,美景宜人,我出外遊覽卻碰到了十個仇家,當場便動起手來,周圍的遊客只被嚇的作鳥獸散,我雖不能打過他們十個,他們卻也佔不了便宜,打了兩三個時辰都久持不下。此時遊客中膽大的喊說要去找官差,被我那些仇家聽到,也怕粘惹官府多了是非,因此恨恨離去。
林劍瀾聽他敘述過往,心中疑道“十幾年前他既已與官府結怨,他的仇家怎麼又會懼怕官差?”
韋素心見他面有疑色,道:“實不相瞞,我當時已然投靠了徐公,頗受重用,他身邊一人為此對我頗為嫉妒,屢次在徐公面前害我,我不想因我二人之間有嫌隙影響大局,因此為了避他才以尋訪賢才之名四處遊歷,不想他不肯罷休,仍是派人尾隨,大有不除掉我誓不罷休之勢。”
林劍瀾點頭暗“這便難怪了,他們之間雖然不和,但卻都與當時的朝廷作對,自然不願在異地他鄉多生是非惹來官府中人。”
韋素心接著道:“見他們撤去,我也長噓一口氣,因為心知這樣耗下去,武功雖好,但是體力卻終究會耗盡,到時候難免會落入仇家之手。我待要重整心情,繼續遊覽,卻見眾人對我指指戳戳,避而遠之,我走到哪裡,哪裡的人便一鬨而散,心中頓時大為不爽,遊興頓消。
“正當我百無聊賴的自斟自飲之時,卻聽有人道:‘有美酒為何獨飲?’,我一抬頭,卻看見一位年輕的公子攜眷站在我面前,那女子也是貌美如畫,彷彿不勝春風,輕輕依偎在那位公子肩上,看那位公子也是面目英挺,儒雅中又帶著一股通達之氣,同我一樣也是一身白衣,我一見便大起好感。
“那青年卻也不怪,自顧自的拿起我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道:‘相識即是有緣,在下林霄羽。適才見你力鬥十人,心中著實欽佩,頓生結識之心,’說罷咧嘴一笑,接道:‘不知道我是不是冒昧了?’”
林劍瀾聽得韋素心終於道出“林霄羽”這個名字,心知那女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