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你可知道這韋素心為何號稱‘花王’麼?”
林劍瀾道:“難道不是他府內的牡丹花開的不同凡響,別樣好看麼?”
林龍青搖頭道:“並非像你說的這麼簡單,牡丹人人都養得,洛陽、菏澤一帶出名的花匠多不勝數,但敢叫‘花王’的,卻只這位韋素心一人。”
林劍瀾道:“這有什麼典故麼?”
林龍青笑道:“說起來,也算是個典故,十幾年前也算是名動天下,只是現今大多隻記得花王盛會,對這‘花王’二字的來歷卻不太清楚了。那年冬天,瑞雪紛紛,你父親曾道,武后逆天而行,倒也說的不錯,在那坐擁暖爐尚嫌冷氣逼人的時節,武后忽想觀賞牡丹開放,勒令周邊有些名氣的花匠將花送上,你又想想,那個節氣,又會有什麼花能冒雪而開?”
林劍瀾道:“我六七歲時聽過類似的,可不是這麼講,說武后令百花冬日開放,百花仙子皆(炫)畏(書)懼(網)她的威嚴紛紛開放,唯有牡丹仙子不從,因此武后恨極了牡丹,下令長安、洛陽均不許栽植。”
林龍青“哈哈”笑道:“這便是民間傳說了,你現在親身來了洛陽,可象傳說中一樣麼?武后其實愛極了牡丹,那時所有花匠都束手無策,可卻有一人毛遂自薦,使得宮苑內的牡丹三日內迎雪怒放,武后心中大喜,親封‘花王’,並賜了這處宅院。”
林劍瀾驚訝道:“那人便是亂松前輩麼?他怎樣做到的?”
林龍青道:“若說以內力化熱流催動牡丹開放並不是難事,一等高手做來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此法也屬速成,其實對花株本身傷害極大,屬於殺雞取卵之法。但想必他又深通一些固本培元之理,輔以肥料,竟使得花開三日不謝,過後也並無異狀,這便頗為不易了,‘花王’之名由此而來。”
林劍瀾點點頭,又聽林龍青道:“你看他這花王府的規模,所用之人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當今聖上並不是無知之人,對雲夢稹尚不能全信,卻給韋素心這般榮寵,還放任他如此大肆招攬三教九流各類有用之人,豈不是太過怪異?”
林劍瀾愕然道:“青叔的意思……”
林龍青道:“人總是會變的,正如你父親一般,韋素心也未必就不會。”
林劍瀾道:“他若有此心,如此身份為何還要刻意在梁王手下做事?”
林龍青道:“武后也總有那麼一天,那天之後,誰來掌握大權,九五之尊梁王未必無份,對韋素心來說也有好處。他身份始終成迷,若是還結交了什麼李姓貴族王孫,那也不足為奇。”見林劍瀾面色疑惑不已,又嘆道:“也罷,這事原輪不到我們江湖中人來操心,瀾兒若是仍想從他身上探問些什麼,還是要小心為上,始終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武后卻未必知道。”
林劍瀾點點頭道:“我恐怕還要在此多留幾日,他是唯一一個與我父母有關聯之人,青叔,我只顧向你說我的事情,你……我不在杭州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見林龍青沉默不語,不由急道:“萬堂主的事情青叔知道麼?張護法他們又去了何處?我在……”
林龍青搖手打斷道:“瀾兒不要著急,只是千頭萬緒,我不知從何說起,況且有時我也常常在想,也許不該讓你摻合進來,我尚覺面對這爛攤子心煩意亂,何況你?”
林劍瀾道:“我已親身經歷了這麼多,青叔也明白,抽身而退並不是想做就能做到。不管怎樣,青叔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林龍青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切均按照我所想的發展。”
林劍瀾道:“青叔這回太險了些。”
林龍青自傲一笑道:“不把水攪渾,有些人便總是出不來。這麼一鬧,什麼人到底懷著什麼心思,不就清楚瞭然了麼?”頓了一下起身開了窗子道:“事情仔細想過之後才能明白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始終還惦念我妹子和殷殷,也無法將他們視如仇家,長此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思?不如趁亂放手,自己也好脫出身來安心追查。”
“可是你竟將秦天雄也放過,不像是青叔所為。”林劍瀾道。
林龍青皺眉道:“枉我曾對他這般信賴,只是想不到竟然是他,我放過他並不是因為不計較,而是看他對殷殷是真心呵護,二來殷殷一個女孩兒家,如何服眾?匡義幫現在也少不了一個能壓得住場面的人,我妹子始終不肯再回杭州總堂,裡裡外外很多事情倒要靠他給殷殷講解。”
林劍瀾聽他說的如同親見,心知林龍青必定心中仍是極為不放心,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