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緩行而去。
以往林劍瀾長途跋涉或有人照料他,或獨自一人,萬事都能將就,這次卻要照顧一個病體孱弱的女子,心中還是有些沒底。
又行了許久,林劍瀾將馬車停在路邊一處茶棚附近,望了望天色,早已過午,到了午飯時分,那茶棚內已然坐滿了過路的行人客商,雖只有清茶和較為簡陋的茶葉蛋、包子等物供人充飢,此刻聞起來香氣撲鼻,頓覺腹中一陣飢餓。他跳下馬車,向車裡張望,見阿秀仍睡的香甜,卻不知是否該叫醒阿秀,只呆立在路邊,竟是手足無措。
正午太陽照在身上,不一刻林劍瀾頭上已經微微冒汗,他是已經飢腸轆轆了,心道:“雖然路上食物有些粗糙,但若不吃,恐怕身體更經受不住。”想到此正要叫醒萬秀,卻見車後不遠處十數個和尚緩步而來,其中打頭的一個老僧彷彿在哪兒見過,到了面前,見他寬袍大袖,腳蹬芒鞋,年紀已經頗為老邁,兩條蒼蒼的壽眉低垂下來,步履矯健,面色淡然,林劍瀾急忙迎上前去,驚喜道:“老爺爺!你可還認得我麼?”
那老僧見這少年驀的攔在面前,正自疑惑,身後一和尚閃身出來斥道:“你是何人?不得對曇宗方丈無禮!”那和尚卻也已然是斑斑白鬚,約有六十來歲模樣。
那老僧向後擺手道:“道寧,你且退下,我和這少年曾有一面之緣,不想在此巧遇。”
林劍瀾道:“方丈可記起我來了嗎?”
那老僧正是當日調停匡義幫與雲夢稹之爭的少林方丈曇宗,見林劍瀾嘴角含笑,雙目神采閃耀,腰中還懸著一柄長劍,儼然已經是個江湖少俠的模樣,呵呵一笑道:“花開花落,轉瞬經年,沒想到當日的少年也已經在這江湖中獨自行走了,雲道長曾對我說過在年幫主的祭奠上見過你,對你很是稱讚。”
聽曇宗提到年永壽的祭奠,林劍瀾心中一酸,低頭道:“晚輩真是有太多不足之處,雲道長謬讚我了。”
曇宗笑道:“什麼晚輩、方丈,不必執著於稱呼,你還是你,我還是老爺爺。”
林劍瀾抬頭也笑道:“既是不必執著於稱呼,那晚輩便是我,我便是晚輩,方丈是老爺爺,老爺爺也是方丈。”
曇宗捋髯大笑道:“好,好!”
他二人在此敘舊,身後那些僧人面上卻有些急躁,林劍瀾向後望去,見那些僧人行裝頗為整齊講究,俱是身披袈裟,臉色十分凝重,林劍瀾心知不便與曇宗敘話太久,道:“方丈從哪裡來,怎會到此?若有急事千萬莫要被晚輩耽擱了。”
曇宗道:“不妨事,並不是什麼急事,他們看的有些嚴重了,你卻怎會在此處?”
林劍瀾臉色一紅道:“晚輩受人之託,帶一位長輩的女兒前去醫病,到了晌午該用飯時分,不想停在此處,她卻睡著了,繼續趕路怕她身體經受不住,叫她起來又怕這裡飯食太過粗糙,因此在路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唉,晚輩實在沒用。”
曇宗笑道:“世間哪有兩全之事?老衲倒有個將就的法子,你隨我再走上一段路途,前方我知道有處僻靜的寺院,到了那裡你再給她準備些細緻的齋飯,正好也可休息。”
林劍瀾一喜,正要答應,卻見身後那些僧人面面相覷,道寧一臉為難道:“曇宗方丈,這恐怕不妥吧?我們既然有命在身,實在不方便與人同行,更不能將他帶到那處。”
林劍瀾聞言略有些失望,然而仔細想想的確也不便打擾他們做事,抱拳道:“方丈,你們還有要事,再說她是個女孩兒,恐怕進寺廟內對各位高僧也不太方便。”
曇宗道:“哪裡的話,出家人要處處與人方便,有我在此,不會有什麼變故,你且隨我走吧。”說不不理身後那些僧人,甩步而去。
林劍瀾只得重新上了馬車,跟在那些僧人身後,見他們個個面色鄭重,中間那名蒙著眼的老和尚也古怪莫名,走了約半個時辰,見疏林中閃出一處極小的寺院,上懸著匾額,上書“慈恩寺”三字,早有本寺方丈身披袈裟,神色鄭重的在門前張望等候,見了曇宗等人雙手合十一一互相拜過。
曇宗又用手指向林劍瀾這處馬車,那方丈面露詫異,頗有些為難,見曇宗在耳邊竊竊低語,他方回身交待了小沙彌幾句,同各位僧人邁步進寺。
那小沙彌趕了過來,合十道:“施主,請隨我來。”
林劍瀾跳下馬車,牽著馬匹慢慢跟著他進了寺院,繞至後邊的西廂房,將車停下,聽那沙彌道:“施主,請在此安歇,若有什麼需要,煩請去前院自行取用討要,這裡有女施主在,小僧等都不便前來。”說罷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