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自祺韻臻首移出,不敢驚醒夢中輕囈酣睡的人兒,在他嘟起的粉色唇瓣上落下一個淺吻,輕緩起身將搭在衣屏上的衣裳穿後,步履悄然無聲退出寢房向後花桃林深處走去。
一路悠然踏著青草緩行,緩盈的腳步打破幽徑裡的安寧,我一身素白像是在一步一步踏進淡藍色的煙雨季節。
走到桃林深處時緞面靴早已被露水打溼,仰首抬眸看著在薄薄晨靄裡的四層閣樓,看到'白露有居'四個字後,身輕如燕踏空凌虛飛掠到閣樓頂層時,意外發現一位不速之客也佇立頂閣之上。
眉心微蹙,眸子靜默凝看師兄背影,淡然聲音問出我輕微的疑惑,“師兄?你在想什麼呢?”
自背後反拂的風將薄絲紅衣掠過前方,師兄修長的盈然有致身形清晰的勾勒出來,繡著金色荷蓮的裾角在他身邊迤邐飄舞,鴉色青絲拂掠在他頰畔,讓我無法看師兄的神色,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師兄那讓人過目不忘的妖嬈唯美的面靨。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出現在你府上?”雁桅燼黛眉輕輕一揚,回眸而望,紅澤地菱形唇瓣似是壓抑著某些東西,緩沉的嫵媚聲音在薄霧中溫柔而清遠。
我淺淺一笑,眼內淡淡有暖意浮起,“我的家便是師兄的家,不何要問那些個無聊而又傷人的問題,不過昨日回府我好像沒有見到師兄。”
“本公子發現師妹這嘴越來越會說話,一句話就把將人哄上天呢。”雁桅燼桃花美目揚看,眼底清澈的水翦雙瞳流曦迷離,在凝眸深看她時,執意要看透她幽清的瞳眸是真還是假,凝眸一會,雁桅燼薄薄廣袖拂起,朦朧的晨霧籠在他周圍讓紅衣身影亦幻亦真。
雁桅燼瞳孔緩緩放大,沉沉水色自眼內一波一波盪開,慵漫聲音有些飄浮,“誒,日子太過無聊,師妹,找點事情給師兄做吧,天天住在你府中白吃白喝本公子心生愧疚,挪點事情給本公子理理吧,清靜日子過太久,人都快變成鐵錛。”
“師兄,這可是你自個親口床說要給我辦事的哦。”嘴唇璨璨笑過,斂回眸心,目光凝重看著師兄,“我想拜託師兄幫我查清三十七年前穎乾女帝與東汲鳳後如何認識。還有我爹爹出身何地?做為曾是太女師傅的爹爹,不是大家公子便是官宦之子,可是我查遍所有秋姓,卻從未有個叫秋子涔,我懷疑爹爹是改名換姓過。”
雁桅燼纖細手指支著秀美下額,黛眉微揚,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悶悶道,“你可真會挑事情給本公子,皇家的秘密歷來是難百。”指尖將掠在眼簾前地長髮攏到耳鬢,雁桅燼明媚笑起,“不過既然是師妹拜託,本公子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師妹先在此謝過師兄,此事查探必是危險重重,如有一絲風聲不對,師兄務必要儘快抽身,他日引來的事情師妹一人承擔。”
“放心,萬一出了什麼問題當然是交給師妹處理,本公子可不願意深陷沼澤!”清冷而嫵媚的笑聲由閣樓下飄來,我垂眸凝看,師兄一襲紅衣風情萬種緩行在露水盈瑩的碧草上,他像是感到我凝看的目線,抬起他白皙柔弱的手對我瀟灑的揮揮手,我似又看到妖嬈唯美的面靨有淡淡邪魅溢位。
心情有暢快,唇角彎起一個淺而舒緩的弧度,直目線再也無法觸望到師兄輕盈身影,嘴角微抿而沉下,看這天地的薄霧明就是寧靜祥和的,卻讓人感到它是有籠罩無數秘密,有時真是讓人沉重到成癲,有時卻也是讓人甘願一點點沉淪在它飄渺之中。
有風拂過掠起耳鬢長髮,迴轉過身,鳳眸眺望清晨的景色,曉霧瀰漫,世間萬物如是淡淡而濛濛的寫意畫,延伸在無垠朦朧裡。天際浮雲自開,逐退群星。習習而拂地晨風帶來清新、幽香而淡雅的初曉氣息。
盤膝而坐,微閉雙目安然入靜,緩慢細柔的呼吸聲逐漸達到深長,悄然放開心境,細柔呼吸已是若有若無,慢慢達到六根清寧時,心中默唸師傅所指的心法將鳳影劍的炙熱之氣慢慢牽引。
意識承氣息經胸胃直達小腹,氣貫丹田,炙熱之氣在丹田內流緩後慢慢循小腹,抵臍中要穴,經會陰,過穀道沿脊椎督脈通尾閭、夾俏和玉枕三關再湧入頭頂泥丸,由兩耳頰分道而下。
心愈加清靈,體內炙熱之氣如同細水自四肢緩流,頭頂有薄煙嫋升,任脈即將打通。拂過的微風吹淡身邊的炙熱,任脈與氣息完全通達,原是我不能隨意控制的炙氣在意識引領下由胸腹正中線入丹田。
如此迴圈兩週,任、督二脈雖未能打通,蘊藏在身體的力量似是取之不盡。睜開的鳳眸一片清靈,看,澄清無物,聽,落葉有聲,凝,萬物有靈。
心中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