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惡惡”連聲,另幾名百毒教弟子竟也咬破牙齒上的毒藥,紛紛倒在地上。
傅邪真極為震驚,他自出道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人如此漠視生命。
難怪百毒教以區區小教,而令天下群雄震動,這個門派的確歹毒之極。
楊七看著這些屍體,面露不忍之色,又抬頭望著傅邪真,誠懇地道:“傅兄,多謝。”
傅邪真道:“楊七說哪裡話來,在下怎能見死不救。”
楊七道:“傅兄怎會在這裡,你不是赴刀神城去救李煙兒姑娘了嗎?”
傅邪真神情黯然,道:“此事一言難盡,以後若有機會,定向楊兄慢慢道來。”
楊七一拍腦袋,道:“是了,這位是林婉揚姑娘。”
傅邪真大感頭疼,與林婉揚見面,那是免不了的,不知她會說出怎樣的話來,令自己難堪。
想不到林婉揚緩緩道了個萬福,柔聲道:“這位便是傅教主嗎,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只見她言笑晏晏,似乎真的是初次見到傅邪真一般。
傅邪真暗道:“女人果然極善演戲,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情說開了,反而不妥。”
他微微點了點頭,道:“是了,不知楊兄的傷勢如何?”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林婉揚,只得將話題岔開。
楊七道:“聽婉揚妹子說,我中的毒倒沒什麼,只是有些力乏罷了,倒是我這些同伴,既是被百毒教的人所傷,傷口上極有可能帶有劇毒,那可怎麼辦。”
林婉揚柔聲道:“小七,你放心吧,百毒教的毒藥珍貴得很,不會輕易使用,那些人的刀上不會有毒的。”
傅邪真微覺一怔,看來林婉揚已將自己的實情告訴了楊七,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楊七聽林婉揚這般說,心中略覺放心,細細檢查同伴的傷勢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些人果然都只是受了刀傷,並無性命之憂。
趁楊七檢視同伴傷口的時間,林婉揚低低地對傅邪真道:“傅邪真,你好狠的心。”
傅邪真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良久才道:“楊七為人很好,禰跟著他也很不錯。”
林婉揚幽幽地瞧了傅邪真一眼,不再說什麼了。
便在此時,楊七一陣頭昏目眩,倒在地上。
傅邪真慌忙將楊七扶起,將內力輸送過去,林婉揚搖了搖頭道:“他只是聞到了化骨散的氣味,是以手臂痠麻,難以用力罷了,性命倒是無礙的。”
傅邪真略覺放心,道:“百毒教的人怎會對楊七這麼客氣,沒有用致命的毒藥,是了,他們是怕惹怒了長江鏢局?”
林婉揚道:“那也不盡然,藍百毒是想將楊七擒住,逼他說出昊天劍法的秘密,你該知百毒教雖然用毒高明,武功卻是平平,若能學會昊天劍法,百毒教自是如虎添翼。”
說罷,她取出一些粉未,灌進楊七的口中,楊七睜開眼睛瞧了兩人一眼,道:“我沒事的。”說罷,又昏了過去。
傅邪真道:“他既服了解藥,怎還會昏過去。”
林婉揚道:“你不相信我嗎,以為我會害他不成?”
傅邪真聽她語氣不善,不好再說什麼。
林婉揚見傅邪真無語,倒嘆了口氣,道:“中了化骨散的人,全身軟若無力,連根針都拿不起來,也不知七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與對方拼鬥了數十招,不過這樣一來,真元大耗,他此時是累得脫力了。”說到這裡,抬頭瞧著楊七,神情卻是冷漠異常。
傅邪真心中一動,暗忖:“瞧這種情形,楊七雖對婉揚有意,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麼婉揚為何要跟著楊七?是了,她一個孤身女人,得罪了百毒教,自要找個靠山,她對揚七,其實並無情意。”
他輕聲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不如我們找間客棧,將他們安置下來,那些傷者也可好好料理。”
林婉揚道:“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傅邪真覺得她與自已初見面之時大有不同,至於有何處不同,卻難以說得明白。
好在那些傷者休息片刻後,還能勉強行走,傅邪真揹著楊七,與林婉揚並肩走在前面,兩個人都不說話,情景頗有些尷尬。
好不容易走到鎮中,尋到客棧,傅邪真安置傷者,忙得不亦樂乎。
眾長江鏢局的趟子手皆知傅邪真是魔教教主,對他本有幾分忌憚,然而見他對眾人如此盡心,對他的觀感大為轉變。
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