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
撿拾金珠的僮僕臉色一動,再也掩不住心動之情,轉頭望向劉義真,正要開口,還是拼命忍耐住。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劉義真見了更是有趣,笑道:
「這小孩也想出戰呢,哈哈,你若勝了,這就賞你!」
不料僮僕怯怯然說道:「大人……此話當真?」
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這名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來歲,濃眉大眼,膚色黧黑,似乎有幾分鮮卑血統。
劉義真由調侃的樣子變為驚異,但立時挑眉冷然道:
「雲老爺子,貴府人家規矩可真是教本公大開眼界!」
雲萃認出這是園裡幫忙澆花種植的僕人,一向手腳乾淨,沉默老實,由於今日場面大,才臨時將他調來使喚,不料他年幼不懂事,居然在此時說出不合身分的話來。
雲萃臉色一沉,叱道:「柳衡,下去!」
那名喚做柳衡的少年難掩不服,囁嚅著說道:「我練過劍……」
此言一出,劉義真和身邊的衛士們同時哈哈大笑,指著柳衡,擠眉弄眼,嘲諷有加。
雲萃氣得指著門外叱道:「奴才,滾出去!」
柳衡似要抗辯,內心掙扎了幾番,終於壓抑住,向眾人行了個揖,低著頭便要退出堂外。
被押在廊下的孤拐翁揚聲道:「嘿嘿,姓劉的小雜種,你說的話都是放屁!剛剛叫人放暗箭射我,害我失手,現在你又怕什麼?怕人打斷你這頭羯狗的狗腿,就叫你手下放毒箭的人出來射死我徒弟,省得你自個兒丟人現眼!」
劉義真一聽,大聲道:「站住!」
柳衡立刻站定,看來果然十分想求戰,若不是有萬全的把握,一個小小孩童如何會有此舉?在場眾人均感詫異,座中高手們細細打量,只覺這名少年動作雖然靈活了點,但是什麼根基也無,怎麼看也不像習過武藝。
劉義真道:「哼,看不出你這個小鬼,是這名要犯的徒弟,都是一黨的逆徒!」
柳衡一聽要抓他入官,嚇得臉都白了,撲通跪下道:「小人不是他的徒弟,小人不認識他,請刺史明查!」甚至用力叩了幾下頭,十分惶恐。
孤拐翁罵道:「別跟他求饒,沒的墮你師父威名!」
柳衡急得叫道:「我不認識您老爺子,您別亂說害我。」
武林群俠更確定他不可能學過武,如果他真的拜師學藝過,那麼多多少少會知道一點江湖規矩,孤拐翁故意出聲給他機會,他若是真的有一點江湖道義,就算不便認他為師,也應該拍拍胸脯,與孤拐翁一同擔罪。但是他馬上求饒撇清,完全是個市井小民的做法。
他這誠惶誠恐的樣子,頗投劉義真的脾性,劉義真揚聲笑道:
「你想比武?」
跪在階下的柳衡不安地點了點頭。
雲萃長嘆了一聲,實不解為何這小孩會這樣不知好歹。
果然劉義真揚著手中錦囊,笑道:「不管輸贏,這個都給你,可是萬一你被打死了,那可就用不到了。」
柳衡叩頭道:「小人知道,求刺史讓小人試試。」
「你的劍呢?」
「小人……沒有帶劍來……」
劉義真一使眼色,對侍衛道:「借他一把!」
一名佩劍衛士立刻解劍遞給他,柳衡雙手一接,便差點將劍摔落地,像是沒想到劍這麼重。眾人一看,更是萬分驚異,他的架勢,根本是連劍都沒碰過的架勢。
柳衡雙手捧著劍,面露難色,道:「啟稟刺史,小人用不慣這樣的劍……」
劉義真冷冷地問:「要什麼劍,自己去拿來!」
「是!」柳衡叩了個頭,便奔了出去。
眾人以為他要拔腳逃走,有的人還探著頭朝外張望,看柳衡是不是真的跑了。
只見柳衡奔到園中,扯下一條垂柳,搓去葉片,便奔入堂中,將柳枝一橫,道:「這是小人的劍。」
劉義真怒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敢戲弄本公?」
柳衡又是跪倒,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連孤拐翁也覺有意思,縱聲大笑:「哈哈哈……師父拿大棍子打狗,徒兒拿小棍子打狗,咱師門淵源,你還敢不認師父?」
柳衡急道:「老爺子,我真的不認識你,你不要牽連我!」
「呸!小子,你認了我這個師父以後,自有你的好處,怕什麼?」
「我……我要奉養母親,不能拜要犯為師!」
孤拐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