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道:「聽說柳衡有位母親,可在你這兒?」
少年遲疑不答,雲萃忙道:「我是長安雲萃,這是犬子云拭松。」
「原來是雲老爺、雲公子。」少年放了心,道:「晚輩陸寄風,請跟我來。」
這名叫做陸寄風的少年,領二人進入內堂,烹茶招待,動作十分靈活利落。
陸寄風道:「止君將母親託我照看,她病重多年,我的老管家陸喜在替她煎藥,不能來招呼兩位。」
「不要緊,你是本地的陸姓?」
「不,是吳郡吳人。」
雲萃心念一動:「難怪,我瞧著你的模樣口音像是南方人。吳郡陸氏是世家呀!」
「祖上在吳朝曾經為將。」
雲萃驚道:「是陸遜之後?」
「正是先祖。」
雲萃撫著須,感嘆不已,也明白了他為何只說在吳國為將的祖先,而不說本朝。陸氏在本朝晉朝也任官,就是赫赫有名的陸機、陸雲,但是在政爭中被誅殺,此後陸姓便不見於朝中,想來是避禍遠遷。忠良流落,令人感慨。
雲萃問道:「你的父母呢?」
陸寄風淡淡地說道:「都被胡人殺了。」
「你……你一個人生活?」
陸寄風微笑道:「我就是被止君所救,才結了兄弟的。止君為人至孝,我很敬佩他。」
雲萃想起他為了賞銀求寵顯貴,有點不以為然,但沒想到他也有救人活命的善行,對柳衡的印象登時改變了不少。雲拭松卻忍不住話,道:
「他有一身好功夫,卻去投奔劉義真,還差點殺了我!」
陸寄風一愣,無奈道:「止君投奔貴人,也有不得不為的苦衷,他母親的病,每日得以上參調養,就算富家也吃窮了,況且他家徒四壁。」
雲萃一愣,道:「他是為了醫治母親?」
陸寄風點頭,道:「止君骨鯁得很,不願平白受人恩情。這回被桂陽公看中,他隔天就帶母親來我這裡,還給了我一包金珠,說:『這是桂陽公的賞賜,桂陽公賞我不少東西,你替我收下,調理我孃的病。』他還把身上的刺史府令牌交給我,要我拓印貼在門上,這樣官兵就不會來搶了。」
雲萃撫著須,連連頷首嘆息,原來那少年果真如此需要錢財,自己錯怪了他。
「你知不知道柳衡的劍法,是誰教他的?」
陸寄風搖頭道:「他沒有師父。」
雲萃有點失望,很想入後堂問柳衡之母,又不方便,只好先將問題存在心裡。陸寄風已接著道:「那是他家傳的柳枝劍法,他說是父傳子,子傳孫,不傳妻女,不落文字的,還好他爹死前傳給了他,否則就沒有傳人了。」
雲萃一聽,希望已滅了大半,看來更早以前的來歷,已不會有人知道。
雲拭松難掩好奇,問道:「你跟他那麼要好,有沒有跟他一塊練過這套劍法?」
「那是他家傳之術,我不方便學。就算見他練過幾次,我也忘了。」陸寄風淡淡地笑道。
「真可惜……」雲拭松道。
雲萃笑罵:「什麼可惜,你多跟人家學學知情達禮!」
「是。」雲拭松偷偷扮了個鬼臉,陸寄風見了只是一笑以應。
天色漸暗,夜間山路崎嶇,陸寄風留雲氏父子住下一夜,天明再作打算。老家人陸喜送上晚膳,拜見過雲萃,陸寄風問了一會柳衡母親的情況,便交代一番藥方及飲食,又要陸喜下去照顧她。
在陸寄風的帶領下,雲萃閒步這個小莊園,庭中日晷精密,水流引導機關巧妙,不禁大為佩服,道:「小兄弟,這院子雖小,大有丘壑。看來令尊精通陰陽之學,定是個飽學之士。」
陸寄風笑而不答,見他神色,雲萃陡然明白了,驚問:「這是你整治的?」
陸寄風道:「我爹留下的帛冊,有很多象數、陰陽、兵工、農稼之學,我胡亂讀了一些,試著做的。」
「喔,喔,奇才,奇才。」雲萃驚佩不已,想不到民間有如此聰慧的少年,又見他侍奉朋友之母,態度恭敬謹慎,言談清雋大方,真是越看越喜愛,恨不得再有這樣一個兒子。一時不便說出這想法,只准備將來結識得深了,再提出收為義子之計。
第三章 榮華難久居
次日,陸寄風取出兩套父親遺留的布衣,讓雲萃父子換了,不至於因為華服而成為劫匪的目標,並借了他們兩匹驢子,讓他們返回城內。
過了幾日,雲萃藉著送還驢子為由,派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