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認不出來,可是隻聽足音卻就像當面見到一樣,絕對瞞不過他。再聽一會兒,陸寄風更是驚詫,他走路時左腿總是會微微一震,應是腿上剛受了重傷。
昨夜那兩名真假眉間尺激鬥,不知結果如何,很有可能這就是其中一個!而更令陸寄風不解的是,負責在場守護司空無之人,在兩名眉間尺激鬥時竟一直未曾現身,後來也不知所蹤。
他往蕊仙之處走來,難道是發現自己的行蹤了嗎?他一下子便接近門外,以蒼老的聲音道:
「蕊仙姑娘!你在麼?」
蕊仙起身應道:「來啦!簡老伯!」
陸寄風轉頭往門外望,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
只見一個彎著腰,拄著木拐的老頭子,背上揹著一捆柴,粗布衣裳外罩著一層厚厚的熊皮毛裘,遮掩住身材,臉上皺紋多得層層疊疊,一雙被火燻紅的眼睛迷迷濛濛,陸寄風心裡讚了一聲:「易容得真是高明!不過你的呼吸穩重,分明是個體魄健壯的高手。」
蕊仙笑道:「簡老伯,你這麼早就要上通明宮?」
簡老伯道:「是啊,來看看姑娘。聽說昨晚宮裡出大事了。」
蕊仙道:「我聽說……喔,出什麼大事?」
陸寄風暗笑蕊仙心直口快,若是說破已經知道通明宮出事,不就等於承認了昨晚有宮中的人來告訴她嗎?通明宮裡都是男子,會三更半夜來對她說,任何人聽了都會有所聯想。雖然蕊仙及時改口,但料想絕瞞不過這個簡老伯。
簡老伯說道:「我也不大清楚,所以上山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他突然望見屋內有個男子,疑心大起,陸寄風察覺他呼吸一緊,暗笑:「你嚇成這樣,是把我當成另一個眉間尺了吧?」
簡老伯說道:「唉,姑娘,你什麼時候嫁了,怎麼沒通知我啊?」
蕊仙嗔道:「老伯,你胡說什麼!那位是……我弟弟。」
說完自己嘻嘻一笑,回頭招手道:「弟弟,你過來。」
簡老伯根本不相信,蒼老含糊地說道:「我怎不知你還有個弟弟?」
他表面上還是那副垂垂老矣的樣子,但是全身真氣陡升,充滿防備,陸寄風更是好笑,加快了呼吸,故意走得很用力,聽來像是個不會武功的青年,果然簡老伯的防備便立刻卸去。
蕊仙道:「我這弟弟手腳利落,老伯,麻煩你替我將他引去通明宮謀個事兒,好不好?」
簡老伯低垂著眼皮,陸寄風由他魚尾的略動,猜出他眼珠子轉了一下,笑道:「這當然沒問題,小子,你就跟我上山去吧。」
陸寄風暗想:「你正好想混進去,待會兒必是要我自稱是你兒子。反正你連我師父也假裝了,再假裝一次我爹,我也認了。」
陸寄風「嗯」了一聲,蕊仙大喜,拉著陸寄風的手,對簡老伯說道:「老伯,你自己去我院子裡抓只雞,算我給你的謝禮。我帶我弟弟進去換套衣裳。」
簡老伯道:「蕊仙姑娘別客氣。」
蕊仙將陸寄風帶回屋內,自己進房去,不久便捧出了一疊青衫,遞給陸寄風,道:「你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換上這一套吧,應該是剛好。」
陸寄風奇怪她怎有男子的衣服,一看都是全新的,不由得心裡更加酸溜溜,猜出這是她自己私下縫給青陽君的,只不過沒有機會,或者不好意思拿給他,青陽君體格是和自己差不多。
陸寄風悶悶地收下,道:「我去換衣服了。」
他走到廚房,將這疊衣服抖起,一件件穿上,由內衣褲到外衫,無一不全,針腳細密整齊,花的心血實在不小。一想起她只有一臂,在燈下一針一線慢慢地織縫,心裡想的卻是別人,陸寄風心口上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陸寄風換好衣服,走了出來,蕊仙一見他風姿俊朗,又看呆了,笑道:「弟弟,你打扮起來完全不同了。」
她將幾個燒餅放在他懷裡,才拉著陸寄風走了出去,對簡老伯說道:「我弟弟就勞煩你了。」
簡老伯打量了陸寄風幾眼,像是覺得眼熟,懷疑地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陸寄風暗自奇怪,想:「難道我閉關前,他見過我?」便不敢自稱姓陸,道:「我叫伍喜。」
簡老伯問道:「今年多大了?」
陸寄風故意多報兩歲:「二十四了。」
簡老伯喃喃道:「二十四?嗯,該成家了,老伯帶你上通明宮去,你好好做,賺些錢娶房媳婦兒。」
陸寄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