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道:「當初我太傻了,若非有師父引領我,我還在渾渾噩噩,了此一生。我對你說這些,不是要博取同情,而是想提醒你:你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別人沒有的機緣,你都有,你應該善加珍惜這個福分,不要辜負了師尊的期許。」
陸寄風又應了一聲,弱水道長說道:「還有,我最近有事要到平城觀一趟,一年半載才會回來,你自己勤練上清含象功,我回來後再與你切磋。」
陸寄風不以為意,一年半載對他來說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而停雲與弱水說話時,那名負責守護陸寄風之人仍留在附近,不出一聲。陸寄風心中越來越是好奇,以停雲道長的道行,竟也未察覺那人的存在,難道司空無另有弟子,功力更甚於七子?
陸寄風雖覺奇怪,但也不在意,想道:「你是什麼人,與我無關;你有什麼打算,也與我無關。」
他無礙無懼,專心修煉上清含象功,對方沒有多久也就離開了。
這段期間,驚雷、停雲、烈火幾人偶爾會奉師命來探陸寄風,有時也念些道家的書籍典冊與他解悶,陸寄風姑妄聽之,倒是吸收了不少知識。某日起,陸寄風又察覺有人來到尋真臺,卻停步在數丈之遙,便不再前進。而那名被司空無交代守護陸寄風之人,果然十分盡責,也察覺了有人偷偷前來。
爐內的陸寄風好奇地想道:「司空無叫人守護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這個鬼鬼祟祟的人 ?'…87book'」
那名守護者卻沒有任何動靜,任由對方停步在原地,而身分不明者只停留了大約一兩個時辰,就默默離開了。
陸寄風想:「司空無要他勿生事端,他也真盡責,他這麼隱秘,難怪七子都不知道司空無還有這麼一個護法!」
那名身分不明者又偷偷上了幾回尋真臺,陸寄風聽了幾次他的足音,認定是個年輕人,武功不弱,卻故意裝出老人的姿態,這是從他走路時故意慢慢挪動,所感覺出來的。而守護者也有如影子一般,絕對不動聲色。但陸寄風知道,要是身分不明者敢有所妄動,那名守護者也不會坐視。
那名身分不明者有一回慢慢地走上前來,已十分靠近陸寄風,與陸寄風只有一壁之隔,呼吸一緊,正要說話,令陸寄風大為好奇,想道:「他知道爐子裡有人,要跟我說什麼嗎?」那人正要開口,突然間又趴倒在地,放慢了呼吸,好像是垂死一般。
此時陸寄風已練到上清含象功的第七層,遠遠地便聽見烈火的足音,不禁好笑,想道:「你很機靈,知道有人靠近了,沒地方躲,就躺著裝死。可是你不知道,這陣子一直都有人在看著你的一舉一動,你現在裝死,瞞得過烈火道長,瞞不過司空無。」
烈火道長一上尋真臺,便是一愣,奔了過來,道:「喂,老丈,老丈!」
「老丈」慢慢「醒」了過來,呻吟道:「道長……」
烈火迅速點通了他幾個凍僵了的脈,道:「好多了嗎?您怎會到這兒來了?」
「老丈」道:「我……我想替母牛生的小牛多找些嫩蕨,唉,這幾年,仗打得兇,只有這山上還算平靜……我一路找啊找,就迷路了……」
烈火道長道:「還好我發現得早,這裡向來沒人經過,萬一您凍死在此,可怎麼好!來吧,我帶您下去。」
「老丈」道:「多謝道長,明兒我叫我兒子多挑幾擔柴上來,不收錢的。」
陸寄風暗暗好笑,想道:「這個老丈原來是山下樵夫,你這聲音如此年輕,怎會有兒子?烈火道長與他對面相見,反倒沒有我這個隔著一層鐵壁的人對他了解!」
那人冒充為老人,這一段時間以來,就算是四下無人也不敢撤去偽裝,可見此人的個性小心之極。他刻意接近鍛意爐,像是要開口,可見不是偷偷窺視而已,必有所圖。陸寄風也不心急,也不猜測,反正時間到了總會知道他的目的。
他此時上清含象功練到第七層,一直無法突破,不過他對時間並不在乎,因此氣定神閒,練不下去就想想別的經書,或是想想往事,偶爾也會想到雲若紫。
自己在這裡不知過了多少日子,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許自己出關之後,雲若紫都已經做祖母了,這終歸是一段回憶而已。只不過胸口會為之輕輕地痛一下,有幾分惆悵。
某一天,陸寄風又聽見司空無的聲音,道:「陸寄風,你練到第幾層了?」
陸寄風道:「第七。」
司空無「嗯」了一聲,道:「你的進展快得令我驚訝。」
「請問真人,我在此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