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不日便將親自前往請安。”他說這話之時神情仍是極其冷淡,絲毫看不出半分骨肉親情之意。
那八名紅衣女子聽了這話,卻是笑個不停,其中有人便道:“薛公子這話可休要讓宮主聽見,我們宮主平日裡是從來不許聽到‘老’這個字的,今日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個‘老人家’,倘若被宮主得知,可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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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小小的酒肆,白晝裡的生意還算可以。但此時卻已經夜深了,只有一個客人在角落中自斟自飲。
店主人一早就已經回後院睡覺去了,櫃檯後面,一個店小二困得前仰後合,連連打著哈欠,只巴望這個唯一的客人趕緊喝完了酒離去,自己也好打烊休息。
只可惜這個客人似乎絲毫沒有走的意思。
小二又打了個哈欠,剛想要說話,卻見風拂簾動,店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客人。
他一驚之下,登時清醒了不少,卻又揉了揉揉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他自出孃胎以來,就沒見過這麼俊秀的人,何況還是個男人。
店小二正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卻見那個客人已經坐到了酒肆裡唯一有人的一張桌子上。
——怪不得那個客人一直不走,原來是在等人。
……………………
先前的客人一抬頭,只見他一身玄色衣衫,雙目細長,眉飛入鬢,相貌雖然平平,卻自有一番桀驁不馴的氣概。
“閣下是?”
“在下方御風。”
玄衣青年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又一鬆,“原來是乾坤堂天英堂主,失敬失敬。”
方御風淡淡一笑,道:“鄭兄不必客氣,在下對自在神州的各位英雄一向欽慕,早先聽說鄭兄一向在江南一帶行走,不想今日卻在川中相遇,實乃幸事。”
那玄衣青年正是自在神州幫一眾首領之中排行第六的鄭韶,由於他一向憤世嫉俗,雖然身在名門正派,行事卻是亦正亦邪,因此江湖上便給了他一個綽號,叫做“魔渡眾生”。
他深夜在此飲酒,不意方御風卻如不速之客,悄然而至,心中不免生出幾樣猜測。
“不知方公子深夜到這小小酒肆之中,卻有何貴事?”
“在下得知鄭兄在此,特來相擾。”
鄭韶不禁啞然失笑,“方公子是乾坤堂中的大貴人,在江湖上地位超然,鄭某不過是一介江湖浪子,雖然眼下在自在神州幫中掛一閒職,卻不過是依仗自家兄弟的聲勢而已,和方公子相比,何異於天淵之別?方公子如此說,卻不是取笑鄭某?”
方御風聽了此話,忽然叫道:“小二!上酒!”
櫃檯後的小二此刻本已快要睡著,被他一聲呼和,登時醒轉,暗道今夜只怕是又別想好生安睡了。他心中雖然如是想著,但上酒的速度卻著實不慢。
鄭韶的眼睛眯了起來,由於他原本就生著一雙細目,此刻卻當真是如針一般。
“方公子到這裡。該不會只是來和鄭某喝杯酒的吧?”
說話間,方御風卻已將二人面前的酒碗分別斟滿。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碗酒,笑道:“方某在京城中的時候就聽人說過,自在神州幫中,若論起酒量最好,自然是要推貴幫幫主。但若論起酒品最佳,卻非鄭兄莫屬。小弟與鄭兄初次相會,唯有先乾為敬。”
這酒肆中的酒碗極大,每隻幾乎盛得了多半斤酒,方御風卻一飲而盡,面不改色。
鄭韶見他看上去容貌俊秀,舉止斯文,行事卻不失豪爽,心中不由暗增了幾分好感,當下也端起酒碗,將一碗滿酒飲下。
二人就這麼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著,轉瞬之間,桌上、地上堆著的酒罈已經有十多個。
眼見方御風又替二人將酒斟滿,再次舉起碗,剛要說話,卻聽鄭韶苦笑道:“方公子,你我初次相識,你便要灌醉我麼?說實話,鄭某在這酒肆中泡了半日,酒也已經喝了不少,倘若真如你我二人這般一碗接一碗下去,只怕方公子今夜就很難聽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方御風將碗放下,笑道:“鄭兄果然是當世豪傑,既然如此,我們卻不妨換個地方細說。”
他轉頭向櫃檯道:“司馬公子,委屈你替我二人當了這大半夜的小二,方某多謝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