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書生笑道:“還是這位先生明白事理,在下無非只是想要瞧瞧貴鏢局的這幾口箱子而已,對貴鏢局絲毫無損,卻不知蔣總鏢頭何故動怒?”
李先生笑了笑,向船上貨物一指,道:“既是如此,還請公子移步近前觀看。”蔣無失見他如此,剛要說話,卻被他一眼橫了過來,登時噤聲。
祝小風自那紫衣書生躍上船來,心中便升起三分警惕,心道此人好生面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眼見那李姓男子對其人畢恭畢敬,十分客氣,心下更是生疑。
只見那紫衣書生隨著李先生來到那十二口箱子之前,俯下身子對箱子細細端詳。蔣無失見他神情凝重,忍不住向李先生看去,心道:“平白無故惹上這麼一個麻煩,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過了半晌,卻見那書生長出了一口氣,道:“果然如此……”李先生原本對他含笑打量,此時卻道:“黃公子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紫衣書生聞言,卻是一笑,當下站直身子,向李先生拱了拱手,笑道:“江湖上素問‘舊山客’之名,今日一見,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這李姓男子不是別人,卻是臨淄一帶出名的武林人士,只因他姓李字舊山,因此便自號“舊山客”。祝小風聽那紫衣書生道破李先生的身份,卻也暗合了自己先前之猜測。
李舊山見蔣無失一臉茫然之色,便向他笑道:“蔣兄,這位黃公子乃是盟主座下‘中間的’得力之人,你卻看走眼了!”
蔣無失聽得他說,這才恍然大悟,卻向那黃公子執手笑道:“蔣某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公子勿怪。”
黃公子果不見怪,只向二人道:“主上此番派我前來,不為別的,卻是要在下在海路沿途護送貨物一程。”他一面說著,一面在蔣無失和李舊山面上分別掃過,李舊山聞言,似是一喜,蔣無失卻是吃了一驚。紫衣青年見他一臉患得患失的神色,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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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崔雲安頓好之後,東方曉這才返回內室。此時,胡恪卻正眯著眼睛倚在榻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又似乎已經睡著了。
東方曉輕輕向胡恪道:“照崔雲所言,九掌會自‘白帝’謝風華離開之後便慘遭滅門之禍……看來青龍幫仍是投鼠忌器……只不過……謝風華卻又去了何處?”
——沒有人理他。
東方曉仔細向胡恪面上看了片刻,這才輕輕嘆了口氣,剛要悄悄自房中退出去,不料胡恪忽道:“青龍幫為何要將九掌會趕盡殺絕?”
東方曉吃了一驚,便回身道:“九掌會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是聽說謝掌門此人一向脾氣古怪……想來平日裡也有得罪青龍幫分舵之處。”
胡恪閉著眼笑了笑:“脾氣古怪倒是真的……不過以謝九掌的道行,想要開罪青龍幫,以致於遭遇滅門之禍,只怕未足取信。”
東方曉目光一閃,緩緩道:“前輩的意思是……”
胡恪仍未睜眼,“你打算將崔雲如何安置?”
東方曉道:“九掌會如今已僅剩崔兄一人,小侄打算過幾日便遣人護送他前往寒舍,謝掌門昔日曾與家父有些交情,崔兄倘若願意在東方世家安身,想來青龍幫也未敢如何。”
胡恪聞言,卻哼了一聲,過了片刻才道:“東方公子莫非當真相信崔雲所言?”
東方曉愕然道:“前輩此話何意?”
胡恪自榻上翻身坐起,目光炯炯,向東方曉道:“胡某的意思,東方公子不會不明白……否則,又何必定要帶那姓崔的小子前來見我?”
東方曉凝視他半晌,眼中盡是笑意,“前輩果然目光如炬。”
胡恪冷冷道:“這點小伎倆,倒也騙不過我。”他輕輕瞟了東方曉一眼,“你早就對他生疑,卻又沒有證據。身為世家公子,自然是不肯讓武林同道說你們小家子氣、不講江湖義氣,因此才拐彎抹角地將我誆了來給你陪綁……好!好!好!竟然比你爹爹還強!”
東方曉聽了這話,臉上登時紅了,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忙向他賠罪道:“前輩莫要怪罪!小侄一時唐突,未曾多加思量……不過……此事之原委……貴幫花總管也是知道的……他……”一時間竟語無倫次,囁嚅起來。
胡恪聽到“花總管”三字,更是哭笑不得,“我就知道花滿衣這小子早就拴好了套!若非如此,只怕早早就派人出來四處圍堵於我了。”
東方曉低聲道:“此事乃是小侄苦苦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