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無奇,既無夾帶風雷之勢,亦無閃耀炫目之光,更沒有任何招式上的花巧,但無論角度還是力量,卻皆是妙到毫巔。
馬車卻仍是不疾不徐地走著,車上的車伕似乎對那刀光視而不見,此時,馬車右側之窗中卻伸出了一隻纖纖素手,輕輕彈指,刀影已逝!
馬車仍是不停,翦橫波卻已自車上飄然而下
——看來,她是想要看看埋伏在這裡截殺自己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她輕輕地向前踱著步子,絲毫不理那已然漸漸遠去的馬車。
柳煙中的刀影又是一閃,這一次卻是直直劈向翦橫波的後頸。與此同時,橋下岸邊泊著的一艘小船之中,一道黑影突然沖天而起,只見他人在半空之中,身上卻已發出了無數道暗器,向橋上的翦橫波激射而去。
那些暗器聲音尖銳,破空而出,竟有幾十種之多。那人發射暗器的手法也極其獨特,漫天暗器分上、中、下三路向翦橫波射去,有些暗器在空中互相碰撞之後竟然還改變了方向從翦橫波的兩側和背後襲擊而來。
翦橫波卻仍是在橋上緩緩走著,但見她意態從容,頭也未回一下,對那刀影和暗器居然視若不見,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她行走的步履雖慢,但那看似必中的刀影和暗器竟然全被她甩在了身後,留給它們的只有一道嫋娜的身影。
只有出手的二人方才知道,翦橫波看似步履緩慢,然而在二人出手之際,她的步伐節奏卻已暗暗發生了改變,這才有如此局面。
二人不由得暗暗心驚,心知可怕的並不是翦橫波的行動如何迅速,而是她竟然能提前判斷對手的行動,在二人已然出手無法變招的瞬間方才改變步調。
使刀之人,一刀落空,便不繼續在柳樹上藏身,而是將身一躍而至半空。
夕陽已落,明月初升,只見淡淡的月色下,一柄長刀映著月華,在空中撩起了一道弧線,向翦橫波的背影追襲而去。
那發射暗器之人此時也已經自舟中旋身而上,但見他足尖在橋上輕點,身法由適才的一飛沖天之勢改為了沿橋橫掠,同時,數十種暗器再度如雨一般向著翦橫波周身灑下!
此時,翦橫波已經在有意無意之間輕輕將身一側,避過了那一道劈向自己的刀影。然而,她馬上要面對的,卻是如同漫天花雨一般的暗器!
暗器已經自四面八方向翦橫波襲來,但見她輕輕駐足,雙袖揮出,在空中各自凌空一甩,那漫天暗器被她的袖風所引,在空中微微一滯,盡皆改變令人方向。
只見翦橫波雙袖不停,瞬間已將漫天暗器歸攏成了一團,那些暗器在她雙袖之間旋轉不停,竟然化作了一團暗色之光,實在是詭異之極。
翦橫波一聲清叱,雙袖齊出,那一團暗器登時分作兩團,如兩道黑練一般疾飛而出,分別撞向出手偷襲之二人。
二人急忙閃避,翦橫波卻在此時冷冷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天幽幫的兩大高手都已出手,顧幫主為何還不現身?”
卻聽一個女子聲音道:“翦閣主何必心急,我們幫主早就秉燭以待多時了。”
翦橫波乍聽了這女子之聲,面色忽變,同時丹田氣血運轉忽然一滯。那女子繼續道:“翦閣主是否已經覺得有些真氣運轉不靈了呢?”
翦橫波情知已然受了暗算,卻不知對手究竟是在何時下毒?她暗自運功封住了幾道大穴,以防毒性侵入,但這樣一來,自身武功亦因此打了大半折扣。
只聽她淡淡道:“原來是那雨後之香……”
隱身於暗處的女子笑道:“翦閣主真是冰雪聰明……無需解釋便已猜出。你卻不妨再猜猜我用的是什麼毒?”
翦橫波冷哼一聲,道:“能與細雨之後下毒於無形……自然是‘斜風細雨不須歸’……”
她雖已中毒,卻仍能泰然自若,月色彷彿在她身上披了一層銀色的輕紗,而她的雙眸卻比月光更清澈。
方才出手偷襲的那兩名男子似已被她的絕世風姿所攝,目光都已痴醉起來。
隱身於暗處的女子見狀笑道:“翦閣主生得真是美絕塵寰……尤其是你的這雙眼睛……雖然清澈,卻又深不見底……連我看了都要著迷呢……”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你的存在對於世間的男子實在是一種致命之蠱……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他’一向薄情寡幸……卻為何會對你傾心至此……”
翦橫波目光流動,“‘他’?你說的是‘他’莫非是……”
暗處的女子似是輕笑了一下,“翦閣主馬上就會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