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一毫的塵埃,即使面料和做工再考究,也會讓主人淪為笑柄,以晴兒的身份來說,自認為不需要靠服裝來體現自己,可龔春玲對於時尚脈搏十分的關注,或者說,她本人就是時尚潮流的先行者,只要是她的意見,裁縫都能虛心接受。
此外,作為上流人士的服裝,嚴謹也是必須的,從老裁縫一絲不苟的工作狀態就能感覺出來。
“顏色偏暗,女孩子用的應該鮮活靈動一些,再拿兩種線讓我看看。”龔春玲緊鎖眉頭,似乎是察覺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神情之嚴肅讓晴兒感到好笑。
“超不多就行了,我覺得挺好。”晴兒弱弱的抗議著,如果真的要返工,那意味著她還要繼續擺藝術造型,雖然強度不高,只是太無聊了些,而且那位老裁縫年事已高。
如此高輕度的工作,她很擔心這位老人家體力不支,昏倒在工作崗位上。
很顯然,她的呼聲被熱衷於工作的母親置若罔聞了:“還是不好,再換!”
漫長地四個小時,母親的臉上總算是露出滿意的表情,換裝工作接近尾聲。釦子、花邊、鞋帽、手包的搭配……絲毫馬虎不得。
“對了,還有首飾。”龔春玲一拍手,一個女孩神情肅穆的捧出一個奇麗木盒子,盒子和表面刻古樸的花紋,華麗而不失典雅。盒子內靜靜躺著十餘對精美的耳環,在頂級黑色絲絨和燈光的烘托下,釋放璀璨迷人的光芒。
晴兒對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其實是不屑一顧的,她隨便拿出一顆鑽石,都會讓這些小東西黯然失色。龔春玲的眼光同樣挑剔,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輕輕搖頭。
女孩心領神會,小心翼翼地翻起絲絨,展示出下面的第二層,母女二人再次搖頭。
第三層,仍然是搖頭……一直到第十層,龔春玲剛要搖頭,卻聽得晴兒道:“媽,就這套吧,我喜歡。”
那是一套鑲嵌耀金的藍鑽首飾,猶如大海般的湛藍深邃,縱使晴兒見慣了珠寶,在看到這套首飾時,也不幾得眼前一亮。
將這套首飾取出來單獨放好,龔春玲揮手讓女孩下去。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老裁縫上前請示。
“就這樣,辛苦你了,弗朗索瓦先生,你去忙吧。”龔春玲淡淡的笑了笑。
晴兒就像是聽到了特赦令一般,當即倒在沙發上,誇張地噓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再擺那藝術造型了。
“至於麼?自從你回家之後,有幾次是安安穩穩地在家裡陪媽說說話?”龔春玲翻了個白眼,不是趕路,就是開會,她早就疲憊不堪,此刻卻不願休息,就想多看看兒子說說話。
“怎麼會呢?我恨不得永遠像一隻小袋鼠,躺在媽媽的……那裡,時時刻刻聆聽媽媽的教誨……”晴兒口中立即馬屁如潮,拍得龔春玲眉開眼笑,明知道女兒有意都自己開心,可她確實是很開心。
不過,晴兒想馬虎過關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她正準備溜走的時候,龔春玲又開始追究了:“別以為你這一番甜言蜜語就能糊弄我,剛才誰站在那兒不耐煩的?”
“咳,我不是怒耐煩,我是怕弗朗索瓦先生累著,為什麼不換一個裁縫?他看上去連針都拿不動了。”晴兒趕忙另找原因, 卻沒看到龔春玲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
“不許這麼說佛朗索娃,他十六歲就為你外公做衣服,在我出生以前,他就為我做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他為我做了第一條裙子,你知道那裙子多漂亮嗎?我至今還把它掛在衣櫥裡。你也一樣,小時候的每件衣服都是他做的,他就像我們的家人。”龔春玲有些生氣的樣子,出嫁的時候,為了把波浪索娃也帶走,她可是和父親大吵了一場。
“冤枉,我正式將弗朗索瓦當成家人才這麼說,你難道想讓他活活累死?為什麼不給他一筆錢,讓他能頤養天年呢?他就喜歡給人做衣服?”晴兒對這一點相當不理解,從骨子裡,她和所謂的上流社會格格不入。據她所知,母親的家族也是一個大家族,而且是混跡官場的,具體是很麼她沒打聽,估計這一回還要去拜見外公外婆。
龔春玲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當你振振有詞的時候,最好先搞清楚什麼叫做忠誠。即使你不需要,也不要踐踏弗朗索瓦的忠誠。那是他能給我們最高貴的東西。對於忠誠要鼓勵,而不是挫傷。弗朗索瓦先後效力於龔、陶兩家,這是他的殊榮,作為裁縫,他的報答就是用畢生的精力為我們做衣服,如果我們換裁縫,別人會恥笑他是因為服務不周到被趕出來的,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回報?”
“那豈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