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訴說,她卻充耳不聞。姐姐知道後,也有些後悔,想如此品性的女子,也堪配我冷家,只是當著子軒的面不好說罷了。而子軒,回來後大病一場,病好後突然振奮精神,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冷家的家業上,短短几年,冷家就富可敵國,只是大好年華,卻是絕情絕愛,再好的女子再也入不了他的眼。這也成了姐姐和我的心病,這偌大的家業總不能後繼無人?”
老夫人是自知虧欠了子軒想千方百計地彌補他,又為著冷家的香火打算,才選中了我,讓我充當了蓮渠的替身。可她怎麼就不明白,這樣是葬送了我們三人的終身幸福。
“那日姐姐喜滋滋地來找我,說已找到冷家的少夫人了,我的一顆心才算落了下來。”姨娘轉身復又握住我的手,懇切地說:“姐姐閱人無數,挑的人定是不會錯的!亦瀟,解開子軒的心結就靠你的了。”言畢,又用她的手輕輕地拍了幾下我的手背,那動作似是帶了無限信任,又象含著無邊期望。
乍聽這樣的往事,只以為是春睡之前在哪本古書上看到的胡亂編寫的故事,到藍姨娘拍我的手背時,才猛然驚醒,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如今的我也是逃不掉的,陰差陽錯之間,我已被推進了漩渦的中心,冷家上下還盼望著我為他們找回原來的子軒呢!而那個子軒,我名義上的夫君,我還未曾謀面。
第十三節綠梅
第十三節綠梅
十三、綠梅
那日藍姨娘走後,我閒坐良久,直至日頭偏西,採菊喚我時才驚覺已坐了這許久,疑團雖已大半解開,但冷家上下人人都視我能為撥開子軒胸中迷霧之人,我該如何自處?一時心中煩悶異常。
採菊看我滿腹思絮,愁眉深鎖,眼有憂色,對我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巴巴地叫我泡了紫筍茶來,卻只陪藍老夫人喝了一口。”
我望了望蓋碗,幾片寂寥的茶葉靜靜地浮在水面上,茶水早已冷卻,不禁啞然失笑,品茶,品茶,真是不該拿這麼風雅的事來做藉口,白白可惜了好茶。
採菊見我唇邊隱有笑意,遂開懷道:“小姐今早行色匆匆,我看滄月亭周圍的綠梅開得正盛,乘天色還不算太晚,小姐去賞賞散散心是最好的了。”
難為這丫頭如此替我著想,不去倒是辜負了她的一番美意,起身自向灑金櫃中取了一件白色的羽絨鬥蓬披在身上,採菊上前替我掖好風帽,叮囑我道:“小姐看看就來,外面可冷得緊,莫凍壞了身子。”
“剛才還攛掇著我去,轉眼又婆婆媽媽起來。”我輕笑道。
走出院門,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因想著那綠梅的景緻,腳步快了一些,穿過奇形怪狀的假山,繞到幾個月洞子門,滄月亭就在不遠處。
遠遠地就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牽引著人向前行,眼中便只有那一片朦朧的白色,隱隱約約地夾雜著綠綠的色彩。我好奇地近前,碧綠的萼,粉白的朵,黃玉似的蕊,美得清雅,美得淡然,這綠梅是不屑於桃李爭豔的!咦!綠梅不應是綠色的嗎?
“嫂嫂也喜愛綠梅?”一個清越的男聲從前方傳來。
越過幾株開得正盛的梅樹,子恆著一身白色的直紋棉袍長身玉立,目光炯炯望著我,他本生得俊秀,又穿了件純白的衣衫,倒讓我覺得人如花,花如人,淺笑道:“是子恆啊!白灩灩的一片綠梅開得真好,人如入了仙境一般,光顧著賞花,倒是沒瞧見你這愛花之人。”
“眾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子恆一邊吟著,一邊向我站立處走來,他的聲音在梅香的映襯下,有了別樣的韻致,“我們家本是沒有種植綠梅的,還是幾年前哥哥從江南姨娘家移過來的。”
說起子軒,我不由帶了幾分好奇,探詢著說:“這麼說,子軒也是極愛梅的了。”本來他又怎肯費大力移植綠梅呢?須知移植比起平常的種植可難上許多,要整塊泥土且不能傷了一點移植花木的根莖,沒有熟於此道的花匠,任你花上再多的錢財也是徒勞,姑且不論江南離此地又極遠。
子恆向前的腳步頓了頓,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象是在回憶記憶深處的東西,“哥哥也是喜愛梅花的品性,遇冷而開,不與一般俗花同流,只是沒有愛到花上兩個月的時間親力親為去做一些附庸風雅的事情,若不是因為藍姨娘。”
“難道藍姨娘也愛綠梅。”我介面道,這可奇了,難道這一家子人俱愛梅?
“聽孃親說,藍姨娘未出閣前就視梅如命,家中園內遍種梅樹,後來嫁與姨父後,姨父愛烏及烏,在藍家的亭臺院落種滿梅花,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