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擦,一身玄色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若是讓他的部眾們看到自己所敬仰的首領如此落魄的模樣,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過得好嗎?”雖是盡力平淡的口氣,但還是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在這般身姿英挺的男兒說來,頗有幾絲不可思議。
短暫的沉默,是我故做自如的嗓音,“還可以!你呢?”
彷彿是朋友之間極其平常的交談,短短的幾個字,卻是傾盡了所有的努力,調動了所有的情緒,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幽幽歲月所遭受的冷遇與不平全數地渲瀉出來,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哪怕這個人是耶律峰。
“還可以!”他揚高了聲音,右手一抓我的手臂,鐵鉗似的手指緊緊地陷入了我的衣袖之中,帶著一絲暴怒,帶著一絲傷心,帶著一絲恨其不爭怒其不幸的悲涼,“富麗堂皇的桐城冷府不呆,跑到這般偏僻的地方,如今還不明不白地遭到強人夜襲,這樣的日子,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是還能將就的!”
他的深遂眼神深深注目於我,幾乎是無限悔恨般地喊道:“早知今日,當日我就不該一時心軟,將你拱手送與冷子軒。我以為,他會比我更加珍惜於你的!”
他的聲聲話語飽含由衷的關心和無言的自責,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入我的肺腑之中,當日在草原之上,原是我為了再續與子軒的一段未了情緣,為了給小寶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才百般拒絕了他的心意,決然地奔赴桐城。
“往事不堪回首!咱們好不容易才見一面,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強抑悲意,勉強牽起唇角的弧度,試著對他婉然一笑,但卻掩藏不住那無奈地悲嘆。
“怎麼可以不說,當初我放你回冷府,原是違心地想玉成你的心願而已,若是依照我的私心,就算是大軍壓境,也不能動搖我擁有你的決心的!”他的喃喃自語如泣如訴,仿如是一段壓抑胸中久已的心事暫得吐露的輕鬆。
聞言,我禁不住輕輕一顫,淡淡的笑意凝固在我的臉頰之上,這般深情的表白若是放在迴歸桐城之前,可能我只會一笑置之,但這樣的話語在我屢遭唾棄的如今說道出來,但凡是人,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不可能沒有一絲的動情和感動。
我的目光躲閃著,沒有勇氣和毅力去迎視他那雙深情而熱切的眼眸,那抹會將人溺斃於其中的微微藍色。我怕他的那抹眼神,那絲笑容,那張堅毅而柔情的面龐,怕自己早已乾枯的心靈會因為他的灌溉而重新煥發活力。
我的腦海中緊張地搜尋著可以想談的話題,忽然,肚子竟“咕咕咕”地叫喚起來,我羞怯一笑,神情有了找到話題的輕鬆和自如,“看來咱們呆在這個深不可測的山谷底部,有得捱餓了!”
“怎會?”他瞧著我有意迴避這個敏感的話題,狀似無意地一笑,右手托起幾枚紅灩灩的果子,溫和道:“知道你餓,剛才趁你昏睡之時去找的,這些都是我從樹上摘來的野果,咱們草原也有,既甘甜又多汁,想來果果腹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正想伸手接過,那幾枚果子竟“滴溜溜”地向下落去,更奇怪得是耶律峰並不用左手去接,而是眼巴巴地望著果子落到地上。
我的臉色一變,聲音略高,詫異地詢問道:“耶律大哥,你怎麼了?”眼光到處,只見他的左邊袖子處隱隱透出暗紅血漬。
他俯身低下身段,自地上拾起一枚枚火紅果子,平靜地說道:“沒什麼,只是摔下來的時候受了些小傷而已!”他的口氣平靜無波,彷彿這個傷痛是在別人身上一般。
我的心中百轉千折,這個傷口定是他墜崖之時,為了護我安全,用左臂牢牢環衛我的身軀而留下的,否則以他的功夫是不應該受傷的,而以我的柔弱,倒是應該遍體鱗傷才是。
耶律峰拾起散落一地的果子,站起身上,揚眸想將果子交到我的手中,一抬首,對上的正是我含憂的瞳眸,他寬慰地笑道:“怎麼了,些許小傷沒有大礙,看你緊張的模樣!”
他的取笑聲音無非是緩和一下我緊繃的神經,我輕輕扶上他的左臂,緩緩地拉開他玄色的衣袖,左臂之上赫然是一個長長的大口子,傷口深淺不一,最深處可隱約可見白色的骨頭,正往處涔涔地流著鮮紅的血液。
雖然是作好了思想準備,但傷口的厲害程度還是把我嚇了一大跳,他見我突變地神情,知道我定是受到了驚嚇,體貼地放下了玄色的衣袖,藉以遮住了長長的傷口。
我微微地沉吟,見他衣衫襤褸,是不能再撕他的了,遂果敢地從自己的衣裳下襟處撕下了大大的一塊,用最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