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之中濃情流露。短暫的對視之後,只見他薄唇微抿,所使出的路數招招必殺,變被動為主動,已將幾個倖存的黑衣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力。
那幾名倖存的黑衣人瞧耶律峰不停顧盼於我,又見他武功不弱,互使一個眼色,收攏向他不住進攻的態勢,腳下的步子微頓,改變方向齊齊向我所在的床榻撲來。
心緊緊地收縮了一下,眼看著黑衣人的衣袍就要碰上我的床角,只見耶律峰足尖點地,飛身而起,劍光凜冽之時又是兩名對手血染倒地,他左臂將我抱起,抬身飛窗,向無邊的黑暗奔去。來人畢竟人多勢眾,若是一味地苦爭,說不定真會鬥個筋疲力盡而敗。
漫無邊際的黑暗讓我屏住了呼吸,我緊緊地抓牢他帶有暖意的衣襟,希望藉此可以給自己力量和信心。抬首看,是一張線條分明、果敢剛毅的臉龐,慌亂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他抱著我,急急狂奔,空曠的平地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又一座的連綿山脈,在這烏黑的夜晚如同一隻只猙獰的怪獸。
可黑衣人哪肯罷休,循著我們的身影追趕著。到底身上多了一個人的負擔,饒是他武藝精進,等他奔至一座深深的山崖之時,已是氣喘如牛,慢慢地被後來的那群黑衣人追趕上了。他放下我,左手握緊我的纖指,十指交握,臉色毅然,手中銀光閃閃,變幻莫測的角度,凌厲至極的招式,讓敵手們慌於招架。
領頭的那名黑衣人眼神忽變,見耶律峰左手牢牢守護著我,顯然我們的左邊已成空隙所在,他微微擺動手勢,有幾名黑衣人順勢包抄到我們的左邊準備偷襲。
耶律峰已明顯感到格局的變化,但苦於一手拉著我的身子,不便正面迎敵,他眉心微皺,手上使軟劍的幅度漸漸加大,一束束銀光恍如一張鐵網將我們包圍。
他趁著敵人苦於應付的時候,正想衝出重圍,突然,一名不顧死活的黑衣人雙手掄刀,向我處狠狠劈來,左邊已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右邊卻是劈頭迎腦的一刀,耶律峰嘆息一聲,拖住我的身體,堪堪躲過這致命地一擊,那黑衣人用力過大,一時收不住使出去的蠻力,落下了山崖,而耶律峰尚來不及細想,死死抱緊於我,雙雙墮入了山谷。
耳邊傳來了呼呼的聲音,耶律峰雙手緊緊護衛著我的身體,臉上剛毅的線條換上的是欣慰地笑容,急速地墮落讓我們沒有時間多想其他的事情,腦中只餘他的微笑,燦如日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雖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與他也算有緣了!
……
頭腦昏昏沉沉的,一陣陣的疼痛清晰地從四肢傳至大腦,原來死亡也是這般苦楚的,我的心中不由暗笑。可耶律峰呢,我怎麼就沒有看見他呢,難道人死後,便沒有了視覺,牽掛著的那個人便看不見了嗎?
一股強大的意志讓我拼盡全身的力氣緩緩地啟開了眼簾,目光到處,是崎嶇不平的岩石,是嫩綠搖擺的樹枝,是嬌小粉白的小花,這便是奈何橋、黃泉路嗎?不可能,我的思緒有了靈光一閃,難道這便是我們墮入的山谷底部,這麼說,我沒有死,那耶律峰呢,我舉目四望,焦急地搜尋著他挺拔的身軀。
“你沒事吧?”身後有驚喜的聲音傳來,洋溢著濃濃的關切。
我想轉身瞧去,哪料知竟牽動了痛楚的部位,一陣針刺般的苦痛如雷擊一般流淌過我的全身,我不禁“哎呀”地叫出了聲,身子軟軟地伏倒下來,強自抑制著鑽心的疼痛。
“怎麼了?”他的臉色一變,一手托起我下伏的身軀,讓我倚在他寬闊溫暖的懷中,定睛瞧了瞧我的腰部,和緩地勾起唇邊的笑意,道:“不礙事的。是剛才下墮落地之時,被山石輕微地撞傷所至,等休息一兩天,便自然痊癒。”
第二百八十七節傷
二百八十七、傷
他的聲音低沉而和緩,讓人沒來由地心生安寧。有些人總能得到上天特別的眷顧,一言一行都能展示著與眾不同的魅力,就如耶律峰。
他說話之時,男子的氣息淡淡地縈繞在我身畔,這樣的味道熟悉而陌生,讓人憶起了療傷的那一刻,雖在鉅變之後,心還是飛快地跳躍著,想著我們所處的姿勢這般曖昧,忙支起身子,又伸手在腰部輕輕捏動片刻,果然痛楚少了幾分。
又想到方才落谷之時,是他全力護衛於我,幾乎是用他的整個身軀環抱著我,減輕了我下墮時所受到的疼痛,遂抬首直直瞧向於他,看看他經此一役,不知有沒有受到大的傷害。
還是如初見之時冷硬剛毅的面容,只是面前的他微露疲態,雙眉微皺,經過打鬥和山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