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蘇博然沉默了片刻,他將柳姨娘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一臉嚴肅的看向蘇心漓,就像在審訊犯人似的,極為認真的問道,“今日的事情,可是你一手安排的?”
若是以前,他定然是不會生出這樣的懷疑的,但一想到蘇心漓這幾次的表現,他卻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想法,從他壽辰之後,對這女兒的表現,他是越來越滿意,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另外一點,那就是自己對這女兒,越來越不瞭解,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摸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就算她表現出色,蘇博然心裡頭偏愛的依舊是蘇妙雪,因為蘇心漓越來越不好掌控。
她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聰明瞭,就她的聰慧,計劃出這樣的事情害方姨娘,並不是沒有可能。
她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是方姨娘想要害死柳姨娘栽贓陷害她,誰知道會不會是她聯合了柳姨娘,聯合演了這一齣戲呢?
“相爺——”柳姨娘見蘇博然居然懷疑蘇心漓,不由急了,想要開口替蘇心漓說話,被蘇博然制止,她擔憂又著急的看向蘇心漓,蘇心裡衝著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柳姨娘心裡最應該臣服的是她,但是在蘇博然跟前,她必須也只能將他視為天,因為蘇博然喜歡。
蘇心漓勾了勾唇,向後看了流雲一眼,
“流雲,拿冷水來。”
蘇心漓起身,將流雲送進來的水潑到昏迷的秋蘭的臉上,這樣涼的天,冰冷的水澆在臉上,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昏迷的秋蘭終於清醒了過來,她晃了晃腦袋,很快發現,自己的手腳是綁著的,昏迷前的一幕頃刻間撞進了腦海,昏沉的秋蘭瞬間清醒了過來,陡然睜開了眼睛,她先是看到了蘇心漓和她身邊站著的丫鬟,正是她看到蘇心漓想要尖叫時被死死捂住她嘴巴的那個丫鬟,她們的身後,蘇博然正牽著柳姨娘的手坐在床上,秋蘭看到柳姨娘,就像缺水的人看到水似的,眼睛驟然發亮,嗚嗚嗚嗚的叫著,似乎是在求救,蘇心漓給流雲遞了個眼神,流雲會意,將塞在秋蘭口中的布條拿了出來,“給你一次機會,將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秋蘭嘴巴得到自由,長長的呼了口氣,還沒向柳姨娘開口求救呢,蘇心漓冰冷的話就已經打破了她心底的幻想。
“我說,我說。”
秋蘭又不是傻瓜瞎子,相反,她很聰明滑頭,心實一點的丫鬟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主子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柳姨娘已經重新得到相爺的寵愛了,她要繼續跟在她身邊做丫鬟,還能像以前一樣的風光,除了每個月一等丫鬟的月俸和柳姨娘的賞賜,還能撈到一筆不小的外快。
秋蘭將當初方姨娘如何找到她,如何讓她利用柳姨娘的死陷害蘇心漓,當著蘇博然的面,一五一十說的是清清楚楚。
“小姐,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啊,方姨娘威脅奴婢,若是奴婢不按著她說的做的話,她就會把奴婢和奴婢的弟弟都給殺了,奴婢死不足惜,但是奴婢的弟弟今年才八歲啊,而且方姨娘說了,她並不會害死小姐,只是嚇一嚇姨娘而已,小姐,奴婢從小跟著您,對您的中心日月可鑑啊!”
秋蘭痛哭出聲,雙手雙腳被捆住的她極為艱難的挪到了柳姨娘跟前,趴到她的腳邊,甚至動用了多年的主僕情分,小姐小姐的叫著。
蘇心漓靜默的看著,心裡除了冰冷的嘲諷,沒有絲毫的同情,人總是喜歡在犯下的錯誤對自己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譬如說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她們才會痛哭著想要懺悔,請求原諒,若是今日方姨娘的奸計得逞,秋蘭可會有悔意,答案是否定的,或許如果方姨娘殺她滅口的話,臨死前她也會後悔自己的背叛,但若是方姨娘饒了她並且給了之前許給她的好處,那她肯定會心安理得的接受。
用弟弟威脅?她若針對柳姨娘的處境感同身受的話,又怎麼還有心情將自己打扮的整整齊齊?
“我現在是相府的姨娘,不是你的小姐。”
柳姨娘冷哼了一聲,別過頭,擰著眉,根本就不看痛哭的秋蘭,一個低賤的下人,敢背叛她,聯合外人想要害死她,還想要得到她的原諒,做夢!如果不是相爺就在身邊,她一定上前好好踹她幾腳出氣,她現在不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方姨娘出氣,還不許她拿一個下人撒氣了?還是個罪有應得的賤婢!
“父親,您和方姨娘幾十年的感情,我知道您心裡在意她,本來,女兒是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您的,但是現在,柳姨娘懷了身孕,她受了這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