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情緒再次蜂擁而出,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不過只是片刻,他的臉上就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然後一路和道賀的賓客寒暄著,牽著蘇心漓的手到了洞房。
他才將蘇心漓送入洞房,外面那群恭賀他抱得美人歸的人就讓他去喝酒,蘭翊舒也確實想離開,一臉愉悅的和蘇心漓說了幾句話,然後壯志酬籌的說要將他們全部都放倒。
蘇心漓的紅蓋頭還沒拿下,她的心情是很愉悅的,她感覺蘭翊舒也很興奮,外面那麼多的賓客,就算有文帝鎮場,身為新郎官的蘭翊舒也斷然是不能缺席的,一定要敬酒的。
“你少喝點,不要醉了。”
蘇心漓說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記得多敬顧大哥幾杯酒。”
蘭翊舒聽到蘇心漓提起顧南衣,臉上的笑容有些生硬,不過蘇心漓蒙著蓋頭,沒有看到。
蘭翊舒離開婚房後,領著那些要將他灌醉的人一併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去擺酒宴的大廳,找了個藉口就開溜了,將這些人留給了顏宸璽還有齊雲齊磊齊達他們招呼,有他們在,尤其是有八面玲瓏而且還千杯不醉的齊達在,蘭翊舒是很放心的。
蘭翊舒離開後,直奔大門,今天這樣的大日子,現在又是吃流水宴的時候,府裡的下人都在忙碌著,蘭翊舒一路到門口,都沒碰上幾個下人。
蘇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現在外面停滿了豪華的馬車,蘭翊舒並不知道顧南衣和沈夢君乘坐的是哪一輛,他一出大門,就看到扶著沈夢君顧南衣上馬車,沈夢君一隻手扶著顧南衣,另外一隻手手心張開,顧南衣撐著她的手,踩著凳子上馬車,那樣子,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上馬車,動作艱難又緩慢,但是顧南衣分明還那樣年輕,他自幼就是習武的,以前,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完全是輕而易舉,他應該和自己一樣輕鬆,身姿瀟灑。
想到這裡,蘭翊舒的心情也不舒服起來,這樣的不舒服,甚至沖淡了他的喜悅。
蘭翊舒快步朝著顧南衣的方向跑了過去,這個時辰,蘇心漓和蘭翊舒已經拜完堂了,今日前來看熱鬧的百姓,除了有事回去的,很多都去吃筵席去了,現在外面是空落落的,和半個多時辰前的盛況截然不同,蘭翊舒這一跑,沈夢君和顧南衣都聽到了聲音,轉過身,在發現是顧南衣的時候,都再沒有了其他的動作。
“你怎麼來了?”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大廳陪前來的賓客喝酒。
“你這是?”
顧南衣笑笑,向後直接坐在馬車上,沈夢君看向蘭翊舒,“顧公子要和我一起回雲南了。”
蘭翊舒訝異,他知道顧南衣要走,但是他沒想到是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這樣的結果,並不難想象,因為別離傷痛,顧南衣他和自己一樣,都擔心夜長夢多,生出倪端。
顧南衣緩緩的從馬車跳了下去,走到了蘭翊舒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蘭翊舒,好好待漓兒,不要辜負她的深情,也不要辜負我的成全,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蘭翊舒盯著顧南衣,然後將目光移向了夜空的明月,做發誓狀,認真道:“明月為證,我蘭翊舒在此起誓,今生若是做出半點傷害蘇心漓的事情,就讓我孤獨一生。”
他並不是個喜歡起誓的人,之前也就對蘇心漓許下了承諾和誓言,但是他希望,顧南衣能夠走的安心。蘭翊舒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理解蘇心漓了,因為顧南衣的存在,他之前並不是沒有吃醋的,也會覺得害怕,但是現在,他對蘇心漓就只有滿滿的心疼,原來愧疚,是這樣一種可以讓人覺得煎熬的情緒和痛楚,漓兒她明知道顧南衣對她的感情,還和自己在一起,這中間,必定有過許多煎熬,承受了許多痛苦和猶豫糾結。
該對蘭翊舒說的,顧南衣之前都已經說了,該交代叮囑的,他能想到的,已經一件不落了,沒什麼可說了,他只是盯著蘭翊舒,然後認真又慎重的說道:“我相信你,記住,一定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漓兒,他要是問起,你就說世子的祖母突然生病了,雲南王讓我們即刻回去。”
所有的一切,顧南衣和沈夢君早就商議好了。
顧南衣說完,轉身上了馬車,蘭翊舒則愣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一直到他們的馬車在夜色中消失。
顧南衣上馬車,忽然咳嗽了兩聲,他忙用手捂住,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他攤開手心,上面是一灘紅色的血跡,顧南衣側身,隔著簾子看著在外間替自己忙前忙後的沈夢君,忙找了帕子打溼,將自己嘴角和手心的血跡擦乾,然後趁著沈夢君不注意,將沾了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