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扶著蘇心漓下了馬車,才一下馬車,流朱就抱住了蘇心漓,嚎啕大哭,因為剛剛才經歷了同樣害怕的事情,所以蘇心漓極為理解流朱的心情,也不管這事大門口,現在這麼晚了,她這麼大的聲音會驚擾到別人,她由著流朱痛哭,由著她發洩,不過流朱畢竟不是蘇心漓,她的承受能力也是遠遠不及蘇心漓的,在蘇心漓沒回來之前,流朱的神經一直都是高度緊繃著的,蘇心漓這一回來,她這緊繃著的神經一鬆,就和琴絃似的,突然鬆了,從中間生生的斷裂開,流朱因為情緒太過緊張激動,她一邊哭一邊說話的時候,忽然就暈過去了。
流朱暈過去後,蘇心漓將她直接交給了水兒,流朱靠在蘇心漓身上痛哭的時候,她就發現,那些守在門口的人似乎是有話說,有兩個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因為她沒有開口,她就一直在她的身前,也就是流朱身後的方向站著,一直到流朱被水兒帶走,抱了進去,他們才上前,不過他們都還沒走到蘇心漓身邊呢,就有人衝了出來,那人身著一身灰衣,這樣的衣裳,自然是極為低調的,不過那衣裳的料子一看就是極好的,而且衣領處和袖口處還用銀線勾了邊,最最重要的是那張臉,雖然看起來已經五十多了,依舊唇紅齒白的,正是文帝身邊的第一太監——李海福。
“蘇大人!”蘇心漓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時辰已經這麼晚了,李海福一直都是在文帝的身邊伺候的,他這時候應該在皇宮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她一聽這又尖又細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
流朱方才又哭又說的,一句句都觸動了蘇心漓的心,她的眼眶也變的紅紅的,都是眼淚,乍見到李海福過來,她忙低頭,用手將眼淚擦乾,她正準備上前問李海福有什麼事呢,才一抬頭,李海福剛好從她的身邊經過,跑到了蘭翊舒跟前,她轉過身,就看到李海福對著蘭翊舒上看看下瞧瞧的,那眼神,滿是關切和擔憂,“蘭公子,您沒事嗎?”
那尖尖的嗓,也透著緊張,蘭翊舒站直著身子,搖了搖頭,一派淡然,“無事。”
對蘭翊舒,蘇心漓還是沒完全放下心來的,同時還有很多的疑惑和好奇,那蠱蟲明明已經進入蘭翊舒的身體了,為什麼他會沒有事呢?他那樣的臉色,應該和那隻蠱蟲有關,但是蘇心漓並不認為那個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花費這樣大的心力,就是為了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更好,她可沒有忘記,那些人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是一心想要將她除之後快的,那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蘭翊舒到現在還好好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無事就好。”
李海福拍了拍胸口,他連著說了好幾個好,聽他的口氣,確實十分關心蘭翊舒的狀況,不過李海福為什麼會這樣關心蘭翊舒?因為他是前太子的兒子嗎?他知道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是不願意蘭翊舒好的,畢竟,殺父殺母的仇恨,非同一般,他就不擔心蘭翊舒會對他的主子不利?蘇心漓正思考這個問題間,確認了蘭翊舒沒事的李海福又轉過身來,看向了蘇心漓,“蘇大人您無礙吧?”
他臉上帶著笑,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沒有太多的不確定,在後宮這麼多年,這太監總管可不是白當的,他的眼睛利著呢,他心中肯定,蘭翊舒是必定不會讓蘇心漓有事的。
“我沒事。”
蘭翊舒對李海福的態度冷淡的很,而且說話的口氣也不怎麼友好,蘇心漓卻是不能的,她的態度一如以往,謙和恭敬。
“李公公您?”蘇心漓想問李海福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蘇府,現在看來,鹽山山脈的那群羽林軍應該是文帝派去的,文帝他似乎真的很關心蘭翊舒這個侄子。
蘇心漓話都還沒問全呢,李海福就道:“皇上就在裡面呢,他已經等了您和蘭公子許久了,蘇大人,請吧。”
蘇心漓聞言,有些愣住,李海福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她都覺得奇怪,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文帝這麼晚了還在蘇府,現在都已經是子時了,文帝明日還要早朝,還是說他明日不準備上朝?
蘇心漓越想越覺奇怪,因為文帝是個勤政的明君,就算是身子抱恙,他都是要早朝的,而且有早晚朝,幾乎是不休息的,他因為什麼而來?自己?還是蘭翊舒?要說是自己的話,蘇心漓覺得可能性不大,主子的意思就是奴才的意識,從李海福越過她關心蘭翊舒的這件事情來看,與其說他是為自己來的,還不如說是蘭翊舒,只是,如果只是叔侄關係,文帝對蘭翊舒未免太好了,而且也有些興師動眾。因為愧疚嗎?據蘇心漓上輩子和重生後和文帝的接觸還有外祖父等人的描述來看,他實在不是個會因為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