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我就在這裡陪著外婆。”
蘇心漓眼皮都沒抬一下,看都沒看慕容雨和鄭氏一眼,現在,對這兩個女人,她是丁點的好感都沒有,心中還覺得厭煩,而且現在這時候,將雲氏交給誰她都覺得不放心,想到接下來定國公府可能發生的動盪,蘇心漓就覺得頭疼不已。
蘇心漓的模樣冷冷的,懨懨的,不過口氣卻堅定的很,讓人聽著極為的冷漠,還有一種不容拒絕之感,鄭氏討了沒趣,撇了撇嘴,最近雲氏精神很不正常,除了說混話,還會動手打人,之前慕容雨就被她打了一巴掌,所以鄭氏心中也不是那麼願意照顧的,不過身為兒媳婦,這時候她自然是應該在床前盡孝博得一個好名聲的,想到這裡,鄭氏立馬又覺得生氣惱火,蘇心漓現在名聲已經那麼好了,就不能給別人一個博取美名的機會嗎?
蘇心漓說話的口氣生硬的很,臉也是板著的,慕容雨和鄭氏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下不來臺,蘇心漓自然是不管的,正這個時候,有下人端著給雲氏的藥進來的。
雲氏自生病後,身子好轉的慕容雨就將煎熬的事情接了過去,當時她的態度誠懇又堅決,身為兒媳婦的她要給生病的婆婆煎熬,程鵬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只讓她好好照顧身體就同意了,雲氏的藥,一直都是慕容雨的貼身丫鬟春桃煎的。
“公爺,夫人,小姐,藥煎好了。”
春桃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托盤,上面用玉碗盛著的藥還冒著熱氣,靜謐的空氣中泛著一股苦澀的味道,慕容雨回頭,看了春桃一眼,目光落在她托盤端著的藥碗上,眸光有一閃而過的不忍,春桃一出聲,慕容雨一轉身,一直在床上垂頭坐著的蘇心漓也抬起了頭,剛好看到慕容雨的背,她走到春桃的跟前,端過了藥碗,走到了蘇心漓跟前,將手中的碗朝著她的方向遞了遞,然後道:“漓兒。”
蘇心漓沒有說話,就用那雙漂亮的媚眼兒,諱莫如深的看向了慕容雨,嘴唇也是抿著的,良久,她正準備接過藥碗的時候,床上躺著的雲氏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立雪,立雪,我的立雪啊!”
她的聲音一開始是極為虛弱的,後來一點點慢慢變大,而且情緒也越來越激動,蘇心漓撩開簾子,程鵬等其他人也全部都湊了上去,雲氏看向程鵬,那雙原本精明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渾濁不清,“我的立雪呢。”
程鵬的嘴唇蠕了蠕,沒有說話,那目光滿是不忍,程紹偉也是一臉的憂愁,猶豫了片刻,緩緩道:“母親,妹妹她已經不在了。”
程紹偉這話一說完,鄭氏就接話了,“母親,您忘記了嗎?妹妹她幾年前就過世了。”
雲氏那樣子看起來痴呆的很,程紹偉就擔心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就這樣去了,他這樣說,是希望雲氏清醒過來,哪想到雲氏聽了她和鄭氏這話,情緒一下就變的激動了起來,虛弱的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胡說,前些天我還見過立雪呢,你們去相府找她,就說我要見她,還有蘇博然那個混賬,你們把他一起叫來!”
眾人一聽這話就明白雲氏的記憶發生混亂了,程鵬等人自是不停的勸,雲氏就是不聽,鬧的極為厲害,這時候,她忽然看到了一旁站著的蘇心漓,一把拉過了她的手,“立雪,你沒回去啊,那你怎麼不來見我,是不是生母親的氣了?是母親的錯,母親不該同意你嫁給蘇博然那個混賬的,你要沒嫁給他,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母親對不起你,沒照顧好漓兒!”
之前雲氏還說程立雪還在,現在又說這些話,大家聽的都有些懵,他們也不知道,在雲氏的心中,程立雪是死還是沒死,雲氏才拉著蘇心漓,蘇心漓就坐下了,雲氏話說完,就抱著蘇心漓痛哭,大家見雲氏這樣,越加覺得她病情嚴重,是神思恍惚,病入膏肓了。
雲氏靠在蘇心漓肩上痛哭的時候,蘇心漓就一隻手抱著她,另外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雲氏說的這些話,在別人聽來可能精神混亂時說的混話,但是蘇心漓心中卻覺得,這是她內心的話,她覺得心裡酸酸的難受,這些年,外婆看似光鮮亮麗,但是事實上,她過的一點也不開心,母親的死,是刻在她心中的一道疤痕,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磨滅,對外婆來說,那就是她心中的一道坎,一道或許這一輩子都越不過去的坎。
蘇心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想起了那個對她關懷入微的同胞兄長,還有云氏剛剛提及的蘇博然。從外婆生病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他就來了兩回,而且每一回都有自己的目的,其實蘇心漓一丁點也不想看到他,因為他每次說的那些